注意!這被視為進貢,可以換取大明的冊封,以及邊市相關特權!
個人預計,每年可能需要征收五千名左右的礦工。”
眾酋長這時候有點明白了,心裡開始盤算起來,到底劃算不劃算。
等眾酋長盤算了一會兒後,林泰來又補充了兩點,“第一,對於進貢給大明的礦工,不問來源!
第二,進貢的礦工數量與邊市份額、冊封等級掛鉤!”
聽到“不問來源”這幾個字,很多大部落酋長的眼神就亮了。
要是在與其他部落的戰爭中,能抓幾百個俘虜,轉手進貢給大明,豈不就相當於一千多兩巨額現銀收入?
更彆說附帶的邊市利益,以及冊封的榮譽,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烏拉部酋長滿泰與葉赫部的同行對視了一眼,是不是可以重新組織聯軍,趁著建州群龍無首可能內亂之際,去抓一波肥的?
一邊報仇雪恨,一邊換銀子,簡直美滋滋。
遼東鎮總兵官李如鬆在林大帥身邊站如嘍羅,簡直要麻了。
什麼進貢與回賜啊,這不就是奴隸貿易嗎?還是那句話,玩政治的人心裡簡直太臟了!
從北方的海西女直到東方的建州女直,隻怕從此就要亂成一鍋粥了。
他們李家從鐵嶺發家,在女直地盤經營數十年,所建立起來的影響力,都沒林泰來這一天衝擊大。
女直人的原有的秩序全部被重鑄,今後就完全是另一種情況了。
可是細想起來,好像也對李家沒什麼損害?
林經略在回朝廷交還關防之前,特意來到鐵嶺就這麼點事務。
該辦的人已經辦了,該辦的事也已經辦了,林經略就揮一揮衣袖,毫不留戀的離開。
而李如鬆還要在鐵嶺衛多呆幾天,畢竟這裡是李家的老巢,人情世故比較多。
隻是在碧蹄館死的那一大波鐵嶺籍貫家丁,就夠李如鬆吊唁一段時間的。
所以李如鬆隻能將林泰來送出十裡,然後就此分彆。
如不出意外,正值壯年的李如鬆大概會像他爹李成梁一樣,長期鎮守遼東。
故而這一彆就不知是多久了,或許數年,或許十年,或許十幾年。
林泰來心有所感,忽然囑咐說:“在未來五年,女直人新秩序就要靠你來維護了。”
李如鬆笑道:“隻有五年嗎?為什麼不是十年二十年?”
林泰來冷笑道:“我會看相,如果你不改正喜歡輕騎冒險突進的毛病,那壽命就隻有五年了!
而五年之後的事情,又與你有什麼乾係?”
在原本曆史上,李如鬆就是在五年後與北虜打常見的治安戰時,莫名其妙的中了埋伏然後不明不白的死了。
李如鬆嘀咕說:“你們這些喜歡看相算命的,就喜歡恐嚇人!”
林泰來狠狠的說:“我會讓兵部仔細盯著你的每一份戰報,隻要你敢身先士卒,就先罰你。”
李如鬆皺起了眉頭,“你真會看相?”
林泰來回答說:“如果我對相人之術一點也不會,怎麼從南京冷板凳上發掘出了趙誌皋?
八年前,誰能想到趙誌皋能當首輔?我就能看出來!”
李如鬆:“.”
說起這個,不得不服氣。
萬曆十三年時,誰能想到一個六十歲的五品老撲街南京官能在五年後入閣,六七年後當首輔?
目送林泰來的身影消失在天邊,李如鬆開始反思,難道自己在戰場上真要開始謹慎了?
而林泰來離開鐵嶺後,望南而去,千裡一路無話。
過了山海關,林泰來沒有直接直接回京師,又到了天津衛巡視,並且指導海港建設。
他有預感,這處距離京師最近的海港將來或許會很重要。
十月初時,林泰來抵達京東門戶通州,這次大帥生涯開始進入倒計時。
作為取得巨大勝利的帥臣,班師回朝的林泰來得到了相應的禮遇。
萬曆皇帝非常高規格的派司禮監秉筆太監陳矩前往通州,迎接和慰勞林泰來,並賜下禦酒和宴席。
這是非常難得的、大臣和太監可以公開坐在一起,吃喝應酬的場合。
酒過很多輪後,略有醉意的林泰來樂嗬嗬的調侃說:“大璫你怎麼還是司禮監四號太監?這麼多年了也沒向上動動?”
陳太監沒好氣的說:“全靠聖上洪恩才得以任職司禮監,已經很知足了。”
你以為誰都能跟你林泰來一樣三四年跳幾級?
林泰來笑道:“快了,快了,或許機會就要有了。”
陳太監直勾勾的盯著林泰來,你踏馬的怎麼不繼續往下說?到底是什麼機會?
見林泰來不再細說,陳太監也沒法追著問,但想起另一件事,一直沒機會問,今天索性就說了。
“近年來有個傳言在小範圍內流行,說咱家與你多有勾結,這流言叫咱家很困擾。你知道這是從哪裡傳開的麼?”
林泰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源頭在原首輔申時行,他因為對形勢預判屢屢不如我準確,就故意汙蔑我串通宮中大璫,所以才知曉許多機密。”
陳太監:“.”
你們這對一老一少是在玩什麼政治PLAY嗎?
又看著喝得差不多了,陳太監忽然試探道:“這次大勝歸來,若是封爵想要個什麼封號?”
林泰來聞言,懊惱的拍案道:“後悔了!”
陳太監疑惑的說:“你後悔什麼?”
林泰來追悔莫及的回答說:“按我朝慣例,因軍功封爵,往往以立功的地名為爵名。
朝鮮國諸多古稱裡,我最喜歡樂浪這個名字,但怎麼就給彆人用了?
我當初幫著奏請分封朝鮮國六王子為樂浪公時,怎麼就沒想到今日?”
陳太監無語,你林泰來的嘴裡能不能有點正經話?
林泰來借著酒勁又說:“要不然,就彆封爵了吧?反正我最喜愛的樂浪這個名字已經用了。”
陳太監回應說:“朝鮮的古名多了!又不止樂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