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王爺帶頭劫法場,這樣的事聞所未聞!
眾人還在震驚之中,人群中就湧出許多蒙麵客來,直衝向斷頭台。
法場周圍的人群頓時驚叫聲一片,人們四處亂竄,想儘快逃離這是非之地。
可是人群如此密集,此時發生混亂,後果不堪
不用“設想”了,踩踏頓時發生,有人被踩得嗷嗷叫,有孩子呼爹喚娘的聲音,有人跌倒了再也沒有爬起來。
高希站在斷頭台上,倒不慌張,他拿出手槍,對著幾個正要衝上來的蒙麵人就是幾槍,這些人立即被放翻。
“聽好了,給我守住!誰敢衝上斷頭台,格殺勿論!”高希的聲音洪亮而沉著。
負責護衛斷頭台的四五十個軍士倒也訓練有素,奮力拚殺,那些想衝上來的蒙麵人一時也沒有辦法。
“聽著,行刑!”四周雖然一片混亂,但是高希仍舊拋出“斬”字令牌。
劊子手吸滿一口水酒,“噗”一下子全都噴到鋼刀上。
“兄弟,你忍忍,老子下手快,這就給你一個痛快的!”劊子手對跪著的王千成說道。
這個作惡多端的兵痞,到了這個時候才有一些後悔與恐懼,向著觀刑台上的朱高煦叫道:“漢王救我,漢王”
“救”字還沒說出口,他隻覺得脖頸一涼,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繼而一片漆黑
王千成的頭顱滴溜溜地向前滾去,腔子裡血噴湧而出,接著王千成的身體緩緩向一邊倒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劊子手麵有喜色,立即從懷裡掏出幾個白饅頭,全數扔進血泊中,蘸滿了鮮血。
都什麼時候了,這鄶子手也沒忘了做“人血饅頭”的生意。
高希也顧不上這些,大聲吼道:“彆放走了蒙麵人,給我捉活的!”
然後他轉頭,用刀一指漢王:“給我拿下這個反賊!”
雖然現場混亂,老百姓們亂作一團,但太子和前來觀刑的官員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是第一次有人當眾指斥漢王朱高煦是“反賊”。
但是,朱高煦畢竟是漢王,是皇子,誰敢拿!
“給我拿下漢王,繳了他的刀械!”朱高熾冷冷地命令道。
眾軍士不再猶豫,一湧而上,縱使朱高煦武藝高強也架不住上來的人多,沒幾下便被捆了起來。
漢王被抓,那些蒙麵人便作鳥獸散,有些幸運的逃了,有些倒黴的被刀砍或被箭當場射殺,還有一些受了輕傷被活捉。
凶犯王千成被正法,想“劫法場”的漢王朱高煦被抓,法場的鬨劇終於平息。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漢王府長史史程棕跑過來,哭著向朱高熾連連叩頭,“漢王殿下是一時糊塗,臣鬥膽請殿下從輕發落。”
“史程棕,你胡說什麼?本王有何罪,要他發落?”漢王被捆著了,還在一邊嘴硬。
“史程棕,你是漢王府的長史,此事你責無旁貸。本宮暫且不論你的罪責,你退下,稍後自有發落。”
朱高熾說完,又厲聲對朱高煦說道:“高煦,你以漢王之尊公然衝擊法場,想劫走人犯,這是大罪。我也不發落你,此事我會回稟父皇。你本該於日前前往青州就藩,可是這回你又抗旨不遵。本宮再放縱於你,就是怠於監國之責,愧對祖宗社稷。”
“哼,大哥,你若不是長兄,這個太子的位置會有你的份?”朱高煦滿臉憤懣與哀怨。
“唉,”朱高熾歎了一口氣說道,“今日你大鬨法場,隻不過是你平時我行我素、日複一日所致。為兄再和你說一句真心話,太子之位並不因為我是長兄就一定能坐穩。你剛才借悔過之名說的一番話,你聽到大明百姓怒斥的聲音了嗎,是你將自己的聲明當眾自毀。就算你不曾有我這樣一個長兄,你做得了長兄,以你的行止、以大明百姓對你的厭惡,你能做得了太子嗎?”
“你胡說,你胡說”朱高煦氣得身子亂顫,但又說不出道理來反駁朱高熾。
“我胡說?你看看你今天來用的儀仗,彆的我就不說了,這龍旗六麵該是你用的嗎?逾製僭越之罪,你還少嗎?”gonboΓg
“哈哈哈,朱高熾,你這個太子,就會假模假樣,拿這些道貌岸然的規矩來說事。當年靖難,真刀真槍戰場衝鋒陷陣之時,你在哪裡?”
“太子殿下在北平城!若沒有太子殿下堅守北平城,不被南軍攻破,你能安心攻到應天城下?各有所司罷了。若要說戰功,北征瓦剌太子殿下親征,將馬哈木逐出忽蘭忽失溫,瓦剌人大量歸順移民,贏得人心,為大明換來北疆的和平,為君父去除心頭大患。這等功績,與你靖難的戰功,不分伯仲。好漢尚不提當年勇,漢王又何必老提當年?”高希忍不住為太子講話。
“高希,住嘴!”朱高熾嗬斥道。
“好小子,你會說話,你就是朱高熾的一條狗,他讓你叫幾聲,你就叫幾聲。若不能憑戰功說話,那拿什麼說話?嗬嗬嗬”
朱高煦的笑聲中突然帶著一些怨恨與無奈,他繼續邊說邊笑。
“你說拿什麼說話?父皇,你你說過的,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嗬嗬嗬,父皇”朱高煦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高希。”朱高熾喚道。
“臣高希在。”
“將漢王請回府中,撤去天策衛,暫由神機營派人馬守護漢王府。沒有陛下的旨意,沒有本王的令旨,漢王不得出府半步,也不得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