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侯端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侯哥來了。”高希打起精神,“怎麼不叫我高兄弟了?”
“嗬嗬,你倒還是原來的性情。私下裡隨和,對百姓的事也一樣地儘心。隻是這次防倭操演,你是不是急了點?”
“侯哥,若出了事,就像當年雙刀張的事一樣,若倭寇突然出現在了城裡城外,我們又沒有任何防備,到時候為時就晚了,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但你看現在,外城的老百姓有幾十萬,都不願意配合防倭操演,難道一個個強按著練不成?得另想辦法。”
“唉”高希歎了口氣,“我怕來不及了。”
侯端沒聽出高希話中有話,反而興奮地說道:“告訴你一件好事,府軍前衛代練的金山衛軍一千多人已經到了,現在已經進駐金山衛前所袁千戶的營地。”
“嗯,好!”高希臉上露出了笑容,剛才緊湊在一起的眉眼也舒展開了不少。
“有了這支人馬,小官鎮的安危就有保障了。”高希像是自言自語,然後又說道,“侯哥,你這段時間就守在小官鎮吧!要保小官鎮這一方百姓的安危,不能少了你。”
高希直瞪著侯端,眼神殷切。
“這支會火器的人馬到了,我自然要安排一番,一時半會兒肯定也離不開小官鎮。趁著你在,我還有些防務上的事要與你商議呢!”
“嗯,有你在,我還放心一些。”
曆史上,在這一年倭寇突襲金山衛,衛城被攻破,倭寇殺入城中。幸好有侯端在,他不顧自身安危,帶頭殺回城中,與倭寇在城中殺得天昏地暗,才將倭寇趕走,保下了金山衛城。
無論這一時空的曆史會怎樣書寫,高希都希望侯端在,再加上自己和新練的火器軍隊,應該可以對付倭寇了。
“侯哥,你剛才說有事要商議?”
“既然外城的百姓不肯參加操演,那就要換個辦法。在外城準備一些陷阱,在一些房舍、道口做一些隱蔽的暗房攻擊點。你看如何?”
侯端這麼一說,高麵想起後世電影《地道站》中展示的巷站樣式,便與侯端仔細地聊了起來。
包括怎麼清除倭寇派來的細作,如何利用好火器營,如何加強偵探和瞭望,如何應對倭寇突襲製定預案等等。
兩人越聊越細,越聊越興奮,後來又將袁壽、閻紅玉、田二,以及駐小官鎮的千戶、百戶都叫了來,開了一次衛城的防倭軍事會議。
衛所的將官們倒是上下齊心,很快就如何加強內外城的防務,以及如何應對倭寇侵襲形成了一套預案。
會議一結束,便各自分頭準備去了。
這個會從下午開始,開了一個通宵,直到第二天黎明時分才結束。
高希累得不行,回到家倒頭就睡。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聽說高希醒了,夫人袁紈進來看望。
“老爺這是回鄉省親,還是回鄉公乾啊?倒是比在京師的時候還要忙,聽說開了一夜的會,家裡的事倒不管了。”
高希聽出袁紈話中有些抱怨的意思,便問道:“家中又有什麼事嗎?”
“又有什麼事?才過去幾天,家裡有什麼事老爺就忘了?”
“”高希才睡醒,可能有點懵,眼珠轉了幾圈,還是沒有想起來有什麼事。
“是你的書童,現在的高府管家平安,要大喜了。東西都準備下了,要等老爺看看,還要定下迎親的吉日。”
“哦嗬嗬是這事,確實是大事。我忙糊塗了。要我看什麼?”
“快去花廳看看吧,我給平安備了許多聘禮,琬妹妹給露零備下了好看的嫁妝,就等你去過目呢!媒人張阿婆也等著老爺呢,拿著婚紙和皇曆,等老爺選黃道吉日呢!”聽得出,袁紈很在乎平安娶妻這件事。
高希進了花廳,一時眼花繚亂。
花廳已經用大紅綢幔裝飾了起來,到處紅彤彤的。
“這麼早就花紅柳綠地布置上了?”高希笑眯眯地隨口說道。
“平安跟著你多年,你向來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你的書童,一直拿他當家裡人看。如今都還了他自由身,說他是你的兄弟,也是沒錯的。阿弟成婚,你不張羅,誰張羅?早早地布置上,家裡也喜慶。”袁紈說道。
“夫人說得沒錯。”高希點頭讚許,卻看到花廳內,一側放著長長的一排四色八寶的大彩禮箱,綾羅綢緞應有儘有。
另一側又是長長的一堆翠瓷燈瓶、家具物什,多有富貴吉祥的圖案,用紅綢紮了,擺放在一邊。
“這是”高希看兩邊各堆了一長條,不知是何意。
金琬琰走上來,拉著高希,指著禮物說道:“這一邊是我為露零準備的嫁妝,那一邊是姐姐為平安準備的聘禮。姐姐代表男家,我代表女家。今天就是姐姐送彩禮,我送嫁妝的日子。一會兒,我和姐姐換了他們兩人的婚紙和禮單,再叫人將這兩邊的禮物互相搬動一下,就算交換了彩禮和嫁妝。改天,選個吉日,搬到新房子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