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六年1418年)五月,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十多艘偽裝的商船趁著夜色悄悄地靠上金山衛東南麵的海岸。
身穿武士服的倭寇訓練有素,上岸之後立即集結成隊,然後向小官鎮方向快速行進,沒有人說話,隻有快速行進的腳步聲。
其中的七條商船,則繼續靜悄悄地駛向青龍港方向。
駐紮在青龍港的金山衛大明海船上,一位參將來到船頭巡視,看到幾個值守的軍士很認真地在站崗和瞭望,滿意地點點頭。
“行了,這麼黑的夜,也不用瞭望了,注意南麵進港方向的火光或者船影,任何船隻都要檢查。”參將說道。
“周參將,這都快到醜時了,大晚上的,哪裡還會有船進港?”
“如今進小官鎮的,都是商船,哪裡還會有其他船?”
“十年前,高希大人乾掉了雙刀張,後來我們小官鎮就太平無事,海盜再也不敢來了!”
軍士們值班閒得發慌,借著回話,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不可掉以輕心!小官鎮越富,我們守港的軍士就更要小心謹慎。還有,讓炮手隨時待命,做好發射準備。”
周參將卻一點也不含糊,軍士們則吐吐舌頭,覺得周參將過於古板了。
突然,周參將發現遠處好像有黑影在水麵上移動。
“你們也看一下”周參將努力想看清一些,他向船頭走近了幾步,又招呼幾個軍士一起辨彆,“是不是有黑影在移動?”
“沒有吧,我怎麼沒看到?”
“好像,好像有”
軍士們還在辨彆,周參將直覺來者不善,已經如臨大敵,高聲命令道:“本艦進入戰鬥狀態,發信號通知其他戰船,快!”
“好像是商船”有軍士還有努力辨彆。
“管他是不是商船!發信號,再喊話停船檢查,將我們的船駛出,停到河道中央。快!”周參將命令道。
軍士們毫不猶豫,立即開始運轉起來。
兩艘戰船率先駛出碼頭,組成戰鬥陣形,橫在了河道中央。
有軍士拿著兩支火把,站在船頭打起信號,要求來船停船、靠岸檢查。
“停船靠岸,停船靠岸!”一個軍士在船頭高聲喊話。
可是,來船就像幽靈一樣,船上一片漆黑,也沒有人答話。
“哼,來者不善!聽我的,先發製人,立即放炮!”
周參將一聲令下,“轟”的一聲,大明海船直接發出第一炮。
薩克已經有所防備,迅速抽出佩刀,伸手一格。
“當”的一聲,把禿孛羅以為自己壯碩的身體,再加上這麼猛烈地衝擊,一定能一招將薩克製住。
薩克沒躲,生生擋住了來勢凶狠的一刀,同時伸腿一蹬,把禿孛羅根本沒有防備,他肥大的身軀想躲也躲不開了。
“啊,”他大叫一聲,已經被薩克踢到一邊去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很是狼狽。
倉啷啷,把禿孛羅和薩克的隨從都拔出刀來怒視對方,金帳中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哈哈哈,把禿孛羅,你還以為你是小夥子呢?”馬哈木大笑起來,對雙方拔刀視而不見。
他才不怕這些部落首領在他的汗帳中拔刀,隻要他一聲令下,守衛在他帳外的數百猛士就可會衝進來,將任何不聽話的首領剁成肉泥。
“大汗,”把禿孛羅坐在地上,指著薩克氣憤地說道:“他是軟骨頭、瓦剌的叛徒,必須殺掉!”
“這是大汗的金帳,收起你們的大刀。再敢拔刀,將你們砍了腿,扔到草原上喂狼!”唐古特厲聲說道。
把禿孛羅和薩克都朝自己的軍士擺手示意,兩方都收了刀。
“大汗,薩克勇士出於防備,在大汗帳中拔刀實屬無奈,望大汗寬恕。”薩克站起身來,向馬哈木彎腰致意。
輝特部弱小,作為首領,他可不能像把禿孛羅這麼莽撞。
“嗯,拔個刀嘛,瓦剌的勇士都要有這樣的膽量才行。再說了,哪裡有要謀反的人,站在我的麵前告訴我他要謀反的。薩克兄弟可不是這樣的笨蛋。哈哈哈,你坐下。”馬哈木笑嗬嗬地,又接過了侍女呈上的另一塊新鮮烤羊腿。
“我明白薩克的意思。他是說,輝特部很弱小,沒有能力反叛。同樣,相比大明,瓦剌也很弱小,也不應該與大明為敵。”
吧嘰吧嘰,馬哈木咂吧著嘴。然後,話鋒一轉。
“唐古特,你在來的路上看到大明的馬隊沒有?”馬哈木津津有味地大口咀嚼著羊肉,看似不經意地問起了此事。
“大汗,上次隨大汗的來我瓦剌采購寶馬的大明馬隊早就回去了。現在正在我瓦剌的,是大明派出的第二批馬隊。我在來的路上,確實碰到了他們。看來他們也采購完了,帶著大批的良馬,正在返回大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