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蘭臉頰通紅,舌尖有點麻痛,她懷疑自己的嘴唇是不是腫了,便拿起帷帽戴在頭上,飄飄蕩蕩的青紗剛遮住了眼前的視線,周宗主就將它拿了下來。
周緒抱著夫人,滿足的又香親了一大口∶夏天帶著帷帽悶人的緊,夫人不要戴了。
蕭洛蘭看向他,講一個事實∶你抱著我,我才熱。
周緒當做沒聽見這話,他推開馬車的窗牖,望著外麵的商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很容易就分辨出那些是中原商人,胡商,還是異族人。
等會我去查看王安偷運的弓弩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線索來,夫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周緒把玩著夫人的手∶現在時間還早,劉家大院也無甚好玩處,我擔心夫人在那邊會悶的慌。
夫人應多出來走走才是。
趕路時坐馬車是迫不得已的事,到了地方他自然是希望夫人可以自由一些,當然,隻在他範圍內的自由才行。
那就去看看吧。蕭洛蘭想起讓人將胡姬帶出姚府的事,她其實到現在都沒明白那個胡姬究竟是個探子還隻是一個無辜的人。
她看向後方,那名胡姬早就不見了,心裡有點淡淡的悵然壓抑和對這個世界的恐慌荒,若是沒有遇到周宗主,她和晴雪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和古人說人權說法律就好像是天方夜譚,周宗主他們不懂,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懂,唯一懂的女兒在閬歌,安安全全的,每想到這,蕭洛蘭就感覺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好,那我們一起去。周緒見夫人接受自己的提議,心中歡喜。
那個胡姬她會是探子嗎蕭洛蘭忍不住問道。
周緒抱著夫人,捏捏手摸摸腰一刻也不老實,見夫人還掛心著胡姬,便道∶王家在幽州埋伏數年之久,他們送上的美人能被姚南道這種握有實權的人看上,夫人可不要小瞧她。
這種調教好的胡姬極善於看眼色,她在姚府呆五年之久,且安全無恙,生存能力可比夫人強多了,至於是不是探子,我已經讓冬雪去跟著調查了。
夫人和我說說是怎麼發現她又帶她出府的周緒倒了一杯梅子露給夫人。
蕭洛蘭回憶了一下∶我和冬雪站在中堂外麵的梧桐樹下,她的衣服被姚都尉的妻子快扯光了,其他人也打她罵她,推揉中,她倒在我麵前不遠處…
蕭洛蘭隻記著當時那個胡姬用一種哀求可憐無助的目光看著她,眼神中又帶著一點絕望,和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麼的像。
離開的時候,胡姬就一直望著她,蕭洛蘭躊躇了好一會,終究還是將她帶了出來。
那她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嗎
周緒笑道∶在那麼多騎從的看守下,那名胡姬居然還能倒在夫人麵前。
蕭洛蘭被周宗主說的耳熱,仔細一想,當時好像是挺巧合的,可萬一她真的需要人幫助呢
蕭洛蘭失神的望著被當做奴隸買賣的男男女女,各種不同的語言傳到她的耳中。
她在這個世界可以做什麼
馬車停在一間小院前。
夫人,下車了。周緒伸手讓夫人下來。
蕭洛蘭回過神就著周宗主的手下了馬車,發現小院周圍全部都是幽州騎從,將小院圍的密不透風,崔什子打開門,讓主公主母進來。
白衣和尚和鄭魚心坐在門檻處,他們知道分寸,有時候不亂看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什麼都知道並不是好事。
老駝背和劍客本來也是跟著的,馬車行駛後半程,主公讓他們和冬雪一起去調查那名胡姬了。
鄭魚心托著腮幫子,覺得主公對主母還真好,那胡姬不管是不是探子,她主動接近主母都是事實,而主公卻是最不喜有人彆有用心的接近主母。
小院內,擺滿了被拆散的馬車車架,崔什子站在一個青年人身邊,拓跋阿骨兩兄弟和周宣周淩之以及這次帶隊幽州騎兵的施老將軍俱在小院內。
薛四看見節度使大人和一名雪膚豐腴成熟美豔的婦人前來,忙長揖一禮∶小民拜見節度使大人和夫人。
不必多禮。周緒拍了拍薛四的肩膀,讓他起身,隨後帶著夫人推門進去。
周緒看著那些東西,從箱子裡拿出餐弓弩機弩臂,將它們組裝起來,隨後拿起一根箭放在矢道上,將弦往後掛在鉤子上,弓弦如半月,箭矢寒光點點。
施老將軍摸著胡須,道∶主公您可不能手滑,這短弩的最大射程有百步之距。
蕭洛蘭想起幽州騎兵每人帶著的幽州弩,是公孫家發明的,應該比這種短弩厲害吧。
周緒將十字弓弩重新拆掉放到桌上。
製作這批弓弩的人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的標記,製式是前朝所用的十字弓弩,射程百步,一般為步兵克騎兵的標配。周宣道∶我懷疑王安肯定還送了克騎兵的鉤鐮槍和鐵蒺藜,火油,隻是這次沒有被發現。
施老將軍道∶二郎所言極是,王安此人做的事被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這些箱子一共可以拚湊多少個十字弩周緒看向施老將軍。
二十。施老將軍回道,那王安又不是笨人,做的還是香料生意,弓餐一多,車輛再怎麼偽裝馬車吃重肯定偽裝不了,所以他每次就少少的偷送,話雖這麼說但聚沙成塔,五年時間也可送幾百個十字弩進去了。
阿骨,你將王家商隊近七年所過古閶關卡的記錄拿過來。周緒道。
唯。拓跋阿骨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