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狠狠瞪它一眼:“這會兒敢去,信不信你家主子一劍斬你!”
彆覺著這一年半紀妃雪沒有斬它就是寵著它了。
紀妃雪原本就不想要魂獸的。
狐狸瞥了瞥嘴:“我就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現在紀妃雪要死可是一屍兩命,它會跟著死掉的。
狐狸眼珠子一轉:“蛙姐姐,你家龜笨,學得慢。講功法不知要多久,要不咱倆去找馬師皇?”
魂獸與修士不同,自有自己的手段。
說不得能用更快的方式找到那位獸醫嘞。
蛤蟆驚詫的看著它:“你要敢在這個時候把馬師皇找來,你信不信我家龜仔連你帶馬師皇一並斬了,灰都揚了,絕無可能複活那種。”
狐狸頓時目瞪口呆。
與此同時,光翼族失語森林中,大地翻滾一頭黃牛從地下鑽了出來,口中還叼著幾根樹根。
她一出來便撲簌簌搖著頭,身子亂甩蹄子踐踏抖掉一頭泥土。
大地下一個榆木腦袋鑽出來,卻被黃牛一蹄一蹄踩在臉上,生生踩了回去。
覺得腳下不對,黃牛才愕然低頭看去。
就見自家主子一臉月牙印,正委屈的看著她。
黃牛:“……”
失語森林不但禁言,連聲音、感知都屏蔽了,依著他們的道行,自然心神一動,這些屏蔽儘數散去。
但是那樣一來采到的木頭品質大大降低,雕出的木偶,便是一件死物了。
她把口中木頭收起來,往旁邊挪去,同時破了失語森林的屏蔽,一陣陣鳥鳴聲傳入耳中,與鳥鳴同來的還有一聲劍鳴。
黃牛抬頭,就見一道劍光在失語森林外盤旋,到處遊走卻不知目的所在,紀天宸地鼠一般鑽出大地,身下麻繩拖著一連串的樹根。
他這是將這片失語森林挖絕了。
鑽出大地,老丈人歪著頭看著頭頂飛劍,不知為何一看到這飛劍,心底就莫名歡喜,就像雕出活的木偶一般!
他抬手一把將飛劍抓了下來。
飛劍掙紮一下,卻沒有太劇烈。
現在的紀天宸與當年的俊俏書生截然不同。氣機、本源都有差彆,就像磁鐵磁性不足,故而飛劍尋來卻未落下,但也確確實實就是紀天宸,他要強抓飛劍也不會太過反抗就是了。
紀天宸抓著飛劍左右看了幾圈,發現不是好木頭,便隨手扔在森林中的牛車上。
黃牛見怪不怪,微微歎了口氣,走向牛車。
口中嘟囔著:“主子哎!這是主母當年給你做的飛劍啊!若不是當年好友踏入修行,給飛劍補充靈力,讓它返回。那就隻能是丫頭回家把備用的送來了。”
黃牛向前,便感知到飛劍上蘇禾的氣息。
“原來是姑爺麼?”丫頭帶姑爺回家了?去拜主母了?似乎想到了什麼,黃牛眼睛一亮,一步向前已經化一位膀大腰圓的…大嬸!
圍裙上擦了擦手,在飛劍上一點,一封信掉落了出來。
信封隻有三字【父,安啟。】
果然是丫頭發來的,大嬸回頭向紀天宸哼道:“小姐給你寫信了,這是第一次,你要過來看看嗎?”
紀天宸歪著頭,看看手中才挖出的樹根,又看看大嬸卻沒動彈。
那表情仿佛在說,信哪有樹根好玩?
大嬸摸出一枚水晶,一種往這男人眉心按去的衝動升起來,卻又忍了下去。
這家夥一直在拒絕女婿的孝順。對這冰心水晶反應很大,不肯嵌在身上。
大嬸想了想,收起水晶,取出信件向上看去。
她從普通老黃牛時就跟在紀天宸身邊,然後主母助她搶來化妖果——翠青欲滴那種!
點開靈智所修功法也是世間一等一的,不足五千歲卻已經是踏天七重中的佼佼者。
尋常妖類,至少需要數萬年才能達到她現在的高度。
對紀天宸一家,老黃牛不是簡簡單單的管家、耕牛,是真正的家人,主母當年對她也毫無保留。
黃牛展開信封,取出信件。
信上隻有寥寥幾句:
【啟信父安,霜序時節,女兒嫁人,不知父所在,寄信跪稟,願父和遂,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黃牛看著信件,話不多但字裡行間有氣息顯露,那丫頭寫信時,分明有一大堆話想說,但性子使然,落在紙上卻隻有寥寥數字。
尤其麵對一個並不熟悉,從未照顧過她的父親,可能更多的話都說不出來吧!
能寫這些字,已經難能可貴。
她看著信上的“嫁人”二字若有所思,不是定下道侶,而是如凡人一般的嫁娶,就像主人和主母當年一般。
“喂!老家夥,你閨女嫁人了,要不要回去見見?”
紀天宸歪著頭,看著她手上的信,眼中竟有不同一般的神色。
恢複一絲靈智了?
黃牛一喜,主人很少與人鬥法,鬥一次靈智便徹底失去一次,好似傻子一般,一甲子才能恢複。
這會兒的紀天宸真的就是傻子。
但這眼神…終究是閨女喚醒了一絲靈智?想看信?
黃牛大喜,將信件遞上。
紀天宸一把搶過來,前後左右顛倒著看了一遍,哈哈傻笑起來,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在信上刷刷糊了兩筆。
黃牛大驚,衝過來就要搶信,卻見紀天宸哈哈笑著,閃身躲過,抓起飛劍便將信紙塞了進去,隨手一丟,飛劍破空而去。
黃牛更驚,抬手向飛劍抓去,卻被紀天宸抱住大腿,在地上撒潑打滾。
便這短短時間,傳書飛劍已經不見了蹤影。
黃牛頓時一臉無奈,看著滿身泥巴的主人,心中隻覺苦澀。
宿!
便是此賊,主人以主母為戰場,與他鬥了三千年,便是因為此賊,主人神智儘失!
她追查了千年了,卻不知此賊何在!但凡能找到,便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與此賊同歸於儘!
黃牛看著地上紀天宸,心中苦楚更甚,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砸穿大地,化作地下湖,剛失去樹根用不了多久就要枯死的樹木,一瞬間又活了過來,甚至更加青翠,生命力頑強。
紀天宸歪著頭看著她,從地上拔起一把草遞了過來。
“呶,牛不哭,吃草!”
黃牛整個人都坍塌了,身子一軟重新化作老黃牛,閉著眼拱了拱主人,主動將鞅具套在身上,一聲牛哞,悠遠綿長。
卻不知小姐收到信會有怎樣的失落?
嫁人了,告知父親,父親黃泥巴回了兩筆……
星落日升,天光亮起又暗下,時間一天天過去。
便是雲夢澤地處南方,也有了幾許涼意。秋日風高,吹蕩了澤水,也吹蕩了人心。
雲夢澤上,蛤蟆和狐狸垂釣,不知怎的越釣越遠,遠到連洞府都看不見了。
洞府靜室之內,蘇禾龜身趴在地上,靈蛇繞著龜殼緩緩遊弋,四目儘皆閉著。
紀妃雪講完功法已經許久,蘇禾在融會貫通。
足足數日才睜開雙眼,鸞鳳和鳴術其實不單單是雙修功法。雙修功法乃陰陽大道,與他玄武真身極其相配,若能修成戰力還會再上一層。
不過此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媳婦重傷,作為相公他義不容辭,絕不可讓伊人再受病痛折磨……已經耽擱了太久。
蘇禾向前一步化作人身,一身黑衣颯爽,背後羽翅更舔幾分妖異。
知道要發生什麼。
紀妃雪呼吸忽然就急促起來。
剛要說話,那人卻一個閃爍已經貼在身前,抱著她一吻而下。
紀妃雪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卑鄙!
為了偷襲給她個出其不意,竟連神機都用出來了!
趁著她道行不存,不能反抗的時候。
唇齒叩開,這一吻不知多久,紀妃雪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又被他抱著向後倒去,身後一張清水凝聚的水床不知何時悄然出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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