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三天,這場虎頭蛇尾的追擊,隨著一聲聲炮響結束,而九條智彰的昏迷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
看著手上的熱粥,藤原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無奈,然後還是隻能苦著一張臉給躺在床上不起來的九條智彰的喂著白粥。
看著怒氣依舊不消的長官,除了在心中長歎一聲外,藤原的心中還有著一絲憂患。
本來他對於自己這個身份是十分滿意的,但是海祇島的叛軍實力,卻讓他對幕府的能力產生了一絲懷疑。
對於將軍的決策和力量,藤原是不敢反對的,但是看著外麵那些蟲豸到連一夥漁夫都解決不了的情況,藤原即使不懂打仗,但也察覺到了危險。
看出了副官的心不在焉,九條智彰心中的最後一絲怒火也被疲憊取代。
“關於叛軍炮火的來源有沒有查到。”
藤原立即回過神來,看著終於開口說話的主官滿臉欣喜,然後忙不迭的介紹起了現在的情況。
“我們要求徹查的文書已經遞了上去,根據上麵傳遞來的消息,可能是鳴神島3號倉庫的官員為了謀取私利進行的走私活動。”
聽到三號倉庫這幾個字,九條智彰就忍不住撇了撇嘴,在這隻有兩人的小屋裡忍不住吐槽道:“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新意?怎麼哪次有物資向外流出,都是這個該死的三號倉庫,是不是這次又要按照慣例砍三個腦袋謝罪了。”
藤原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的抬頭
望天。
看著一向謹慎的副官,九條智彰搖頭之餘也是暗暗滿意。
“啊。”
在副官的攙扶下坐起,九條智彰微微眯著眼睛看了看頭頂光亮的梁柱,幾乎是本能問出了一個問題。
“藤原,你說這柱子裡麵生了多少蟲豸。”
藤原緩緩低下了頭,沒有再開口推辭,而是很認真的解釋起了這個問題。
“蟲豸隻要還沒有從陰暗的角落爬出來,那就不是什麼大事,可如果蟲豸已經明目張膽的出現,那就說明暗地裡已經擠滿了位置,日常的清掃也應該開始了。”
九條智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三天的時間,讓他本來光潔的下巴長出了幾茬軟硬不一的胡須。
“你說為我準備的房間,難道也會有蟲豸?”
藤原和九條智彰平靜對視,心跳加速之餘也狠狠地咬了咬舌頭。
口中的腥味讓他恢複了行動能力,,滿頭大汗的回複道。
“大人,蟲豸之分多少,沒有有無之分。”
九條智彰點了點頭,他此時不關心幕府的責難,也不關心那些士兵的傷亡,他隻是略感無奈的感歎一聲。
“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麼才能建設好稻妻,踐行將軍的理念啊。”
藤原默默低下了頭,沒有打擾九條智彰的自言自語。
好半天之後,九條智彰終於下定了決心。
“藤原,修書一封,你親自去一趟鳴神島,交給我那位名義上的堂哥,再去拜會一下廉治和正行。”
“是。”
藤原沒有
詢問是哪個堂哥,也沒有詢問要和兩位少爺說什麼,隻是默默的點頭稱是。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出他所料,九條智彰的下一句話緊跟而來。
“談談三天前的事吧,把傷亡的數據都告訴我,再把你收集到的情報都說出來。”
從手邊拿起白粥,九條智彰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而藤原也很專業的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檔案袋放到床邊,然後微微抬起腦袋。
“我們這次傷亡五千餘人,其中三百人傷重不治,其中兩千餘人因為傷勢必須退出前線,還有五百餘人失蹤。”
聽到這個遠超他預計的數字,九條智彰微微挑起眉毛,就連手邊的白粥都不香了。
“怎麼會如此之少,又如此之多。”
三天前的混亂,九條智彰雖然沒有親臨前線,但是也知道那對於一支疲憊的軍隊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是這麼多的退伍數字,還有那麼一點的死亡數字就讓他接受不能了。
藤原張了張嘴,臉色看起來有些古怪。
“大人,實不相瞞,根據前線潰兵送來的消息,我們這次的遇襲中,海祇島根本沒有對我們發起攻擊,我們大多數的傷亡,都是來自自然環境和連鎖爆炸這類非抗力因素。”
說到非抗力因素時,藤原微微一頓,九條智彰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做事不要這麼拘謹,直接說是他們被督戰隊砍死了就
好了。”
九條智彰不再煩悶,比起平日裡的樣子也開朗了很多,但是藤原卻不敢真的輕鬆起來,又不敢不做回應,隻能在臉上露出了一副麵具應付過去,然後繼續彙報起來。
“因為混亂的緣故,我們的士兵大多把武器丟在了沼澤地裡,雖然後勤部門有意讓士兵去撈一些,但是除了幾個亡命徒外沒有人再想進到拿出沼澤之中冒險。”
“繳獲怎麼樣。”
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後九條智彰問起了繳獲的問題,這關係到他們是要留在八醞島,還是暫時撤退的重要問題。
藤原拿起檔案袋,從裡麵抽出了一份報告遞了過去。
皺著眉頭接過報告,九條智彰隻是看了一眼就再度感到胸悶氣短,就在他為自己的倒黴暗暗撓頭的身後,一份不起眼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雨之下,各部木炭、醫藥嚴重不足,各部燒傷的士兵都遭遇眼中折磨,希望得到足夠的藥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