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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啊!仙舟,你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吞吞吐吐了?”顧橫有些焦慮不安地問道。
“公主,我說了後,你不要太生氣。”孟仙舟仍是小心翼翼地答道。
這讓顧橫心中產生的不安更多了,但她知道此刻不能慌,即便是最差的結局,自己也得冷靜接受,並且想好應對辦法。
於是顧橫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仙舟,你說吧,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能接受的。”
“是這樣的,孫大人在你離開後沒多久,就被陛下下旨,帶著皇家軍校的人去了瓊州府。”孟仙舟有些忐忑的答道。
“這麼重大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顧橫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了幾分責備。
但孟仙舟感受到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原本受洪承疇洪大人還有龔鼎孳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告訴顧橫這個消息。
當時洪承疇洪大人還說,這是為了顧橫好,顧橫不能違逆陛下,也不能立馬改變眼下的局勢。若顧橫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忍不住去勸皇帝,到時候還有可能再次惹怒皇帝,引起皇帝對顧橫再次猜忌,說不定“道天”商行,還有工業山莊都可能不保。
洪承疇洪大人還說,一旦“道天”商行和工業山莊受到影響,顧橫的畢生心血將毀於一旦,也不可能再有能力振興大明了。
孟仙舟不想讓顧橫的心血毀了,也不想讓顧橫振興大明的夢碎了,他第一次選擇暫時的隱瞞顧橫,雖然隱瞞顧橫的這段時間,他很痛苦,很糾結,他總覺得這是一種對顧橫的背叛,即便是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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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橫見孟仙舟遲遲不開口回答,意識到可能自己剛剛嚇到了孟仙舟,於是換了一種平和的語氣問道:“仙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從前不是這樣子的,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了知情不報嗎?”
孟仙舟閉上眼睛,此刻的他很是愧疚,他一直覺得顧橫是他的恩人,若沒有顧橫,自己未必能救母親,未必能脫離原先沒錢還要賣身的苦海,更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他。
顧橫也是他一直心中暗暗愛慕的女子,他知道他配不上博學多才,心懷天下,又明媚動人的顧橫,他原想一輩子就這樣守在她身邊,始終忠誠於她!
可是自己卻……
終究還是自己背叛了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自己不能一錯再錯,必須告訴顧橫所有的情況,顧橫怎麼做,他從此以後都會選擇堅定地追隨她!
打定主意後,孟仙舟立馬起身,來到顧橫身邊,突然“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嚇了顧橫一跳,顧橫趕緊起身,一邊試圖扶起孟仙舟一邊道:“仙舟,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孟仙舟卻不願起來,哽咽著道:“公主,仙舟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仙舟隱瞞了這件事,是因為……”
“是因為什麼?”顧橫見孟仙舟執意不起,沒了辦法,隻得先坐下問道。
孟仙舟聞言抬頭,對顧橫道:“可否讓公主暫時移步,我想單獨告知公主。”
顧橫答應了,帶孟仙舟來到了顧橫作為書房的房間。孟仙舟隨即將洪承疇的分析,以及洪承疇和龔鼎孳對自己的囑咐,還有自己的內心糾結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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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橫聽了後,內心如同平靜的湖中被投入了一顆巨大的石頭,她此刻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震驚?失望?憤怒?傷心?還是……
她真的不知道,但她知道此刻什麼決定都不做才是最合適的。
顧橫望著窗外一片白茫茫,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孟仙舟站在顧橫身後,一句話都不敢吭聲,他不知道顧橫此刻是如何看待自己的,顧橫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嗎?會不會不再允許自己靠近她?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後,顧橫還是轉過身來,開口了,道:“仙舟,你以後能做到什麼事情都先跟我說嗎?無論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出於什麼目的,你都能做到先跟我彙報真實的情報嗎?”
顧橫的聲音不大,卻讓心中七上八下的孟仙舟瞬間吃了定心丸,他十分堅定地道:“仙舟以後一定什麼事情都告訴公主,絕不會有任何隱瞞,一生一世永遠追隨公主,守護公主,直至生命最後一刻!若日後違背今日之承諾,孟仙舟定不得好死!”
顧橫聽到這裡,趕緊用手捂住了孟仙舟的嘴,顧橫知道,此刻的孟仙舟一定是真心實意說這話的。
顧橫原本是想好好罰他,讓他從此遠離自己的,但看著眼前消瘦卻仍舊好看的如謫仙般的男子,此刻臉上是無比堅毅的神情,又想到自己身處這明末,又是青樓女子出身,能真正完全信任的人真不多。
而孟仙舟也曾出身南院,和自己某些情況下也算同病相憐,他本身也是有才華的,平日裡自己交待的工作,他都非常出色的完成了,這次是被洪承疇打著為顧橫好的幌子給忽悠了,而自己對他也有恩,他又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孟仙舟見顧橫這般,知道顧橫心中還是在乎自己的,很是感激顧橫,對顧橫的愛意又加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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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此刻的孟仙舟,他的長睫下有了星河,低眉含笑,眸光瀲灩,眼中人嫋嫋婷婷,一絲一毫都是顧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