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之前派的人調查,徽商以經營鹽、典當、茶、木為最著,其次經營米、穀、棉布、絲綢、紙墨、瓷器。”孟仙舟答道。
“其中,婺源人多茶、木商,歙縣人多鹽商,績溪人多茶館業,休寧人多典當商,祁門、黟縣人以經營布匹、雜貨為多。”
“這些徽商們,在商業經營活動中,大多能自覺用儒學來規範自己的經營行為,在商不僅言商,而且更言道,極力將自己的事業同一向由讀書人追求的“道”——“士誌於道”聯係起來。”
“並且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在發達致富後,也將科舉和官爵作為他們追求的目標及自我保護的手段。”
龔鼎孳此時也接過孟仙舟的話答道:“所以,之前大明徽商代表汪道昆發出了“良賈何負閎儒”的呐喊。”
“同時,我以前也有發現,在經營活動中,徽商講究義利之道,見利思義,以義得利,誠信經營,不欺不詐,貨真價實。這些都是儒家思想所要求的。”
“因此,徽商“賈而好儒”,“崇儒重儒”,本質是儒商。”
“而作為徽商的程璧,之所以甘願捐出3.5萬兩銀巨款,因為他是個國子監生,被時人稱為“上社程璧”。”
……
聽了龔鼎孳和孟仙舟的關於陳明遇號召大家籌款的前後情況,顧橫明白了,程璧雖是商人,但沒忘讀書人的“思義”,擔當起了在江陰經營獲利後再回報江陰的一種義不容辭的社會責任。
而後麵,在得到程璧的巨款支持後,陳明遇也不計較江陰人不支持他的態度,仍充滿信心地要求與會者落實好會議精神,然後宣布散會。
此時夜已深了,雲隱皎月,燈火闌珊,寂無人煙。
顧橫提醒龔鼎孳和孟仙舟早些去休息,龔鼎孳和孟仙舟雖有些不舍,還是離去了。
夜色深沉,燭光搖曳中,顧橫已脫下外套,隻著中衣。此刻的她披散著頭發,倚靠在精雕細琢的拔步床圍欄邊,就著燈光,細細撫摸著一支如意玉簪上的字。
尤其是撫摸到“一生如意”四字時,顧橫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這支如意玉簪是冷泉扮作的沈忘塵贈送給失憶的顧橫的,顧橫作為失憶的顧明月時,沈忘塵時常陪著她在春天的梨花樹下,蕩著秋千。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是何等的良辰美景。
而沈忘塵一襲白衣,眉目精致如畫,肌膚猶如白雪抹胭脂,尤其是一雙眸子最是剔透明亮,猶如碾碎了星辰在其中。
任是誰看了都要讚歎一聲傾城絕色,忍不住一看再看。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暮靄沉沉天地闊,月光皎潔、花似雪明。他靜立在梨花樹下,冰清玉潔,仙姿靜若處子。
皎潔的月,雪白的花,謫仙般的人,傾城傾國最傾心。
沈忘塵站在梨樹下透過白的像霧一樣的花望著溫婉的顧明月,讓失憶後的顧橫忘了自己在人間。
清雅的月夜和著這淡白的梨花,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靜立在自己身旁,讓顧橫覺得似乎自己也飄渺成仙了,美的極致。
沈忘塵指尖輕點,顧橫柔黑的發絲在沈忘塵指間飛躍,繞滿淡白梨花與翠綠嫩葉的秋千,在沈忘塵輕輕助推下,顧橫腳下輕輕一旋,蕩起歡愉的弧線。
風兒在耳畔奔跑跳躍,顧橫的身體隨著秋千時起時落,心兒在自由飛翔。
夜色朦朧,星月臨空,梨花似月若雲在春風中和顧橫一道,隨著秋千輕盈飛舞,偶有花瓣飄落在顧橫衣服上,好似月光在閃爍,月色與梨花完全融合在一起了,顧橫隻覺得自己已飛入月宮。
這是一種多麼美妙的境界,怎不令人心馳神往,陶然怡悅,歎為觀止。
但隨著冷泉一聲聲溫柔的講述,顧橫上揚的嘴角,在慢慢收斂,甚至最後為冷泉所說的那個故事落了淚!
冷泉說,曾經有一個人,叫沈亦安,七歲那年,原本是沈家錦衣玉食,如珠似寶,善良聰慧的小公子。
因下人看護不當,他被拐子拐走了,賣到了建虜那邊,來到了建虜所謂的國師範文程身邊,從此被迫開始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原本這已經是夠慘的了,卻不曾想命運還要再一次作弄他。
被範文程派來大明做任務的日子,沈亦安無意中遇到了原本的沈府一家人,隻是他們因之前的瘟疫,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而他不僅不能全力救助他們,更不能在他們臨死前與他們相認,還必須等父母,雙胞胎哥哥沈亦君他們全沒了,他才能孤苦伶仃的出現,頂著沈亦君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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