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閉上眼睛思索片刻後,顧橫又開口道:“仙舟,這二十人分成四組,每組五人,各安排一個有些識人之明的組長,讓他們先在江陰城內秘密高價吸收擅長偵查,比較靈活的新成員。”
“每組招滿十人即止。並讓老成員對新成員進行一對一的簡單培訓。”
“再沿江陰城外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延伸,每隔二十裡派兩人駐點偵察,一有建虜情況,一人來通風報信,一人繼續駐點偵察。”
聽到公主的安排,孟仙舟暗自佩服,公主竟然短時間內就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安排如此周密,連自己都未必能有此能力。
顧橫不知孟仙舟心中已經想了這麼多,隻是很急切地繼續道:“通知龔鼎孳明天大清早就去看看陳明遇,探探陳明遇的口風,看他如何處理陳瑞之的後續事情。”
“還有,讓龔鼎孳適時向陳明遇建議,派可靠的人去城外四個方向偵察是否有建虜動向,免得像今日這般,連敵人的衣角都沒看到,就自亂陣腳了!”
“是!定當不負公主所托。公主若無其他吩咐,仙舟這就去辦事了。”孟仙舟很是敬重地答道。
顧橫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孟仙舟趕緊去辦事。
孟仙舟走後,在微弱的燭光下,顧橫懷揣著不安,焦急的走來走去,一旁的燭光,都被衣角的風帶的忽明忽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絲絲縷縷的亮光照入窗戶,顧橫剛想著:總算天亮了,孟仙舟應該會來彙報最新消息了吧!
然而,突然下大雨了,雨下得很大,斜打著屋頂,那劈劈啪啪的響聲像點著了一串串連珠鞭炮,風突然在外麵瘋狂地咆哮。
可怕的雷聲仿佛就像有萬頭猛虎向顧橫跑來。
顧橫的心中更不安了!
果然,大雨滂沱中,孟仙舟飛一般的跑來,焦急萬分地開口道:“公主,不好了!陳瑞之及其家人都被疑心病很重的陳明遇殺了!”
“而且,陳明遇宣布全城戒嚴,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全部關閉。”
“除持有指揮部頒發的特彆通行證的人可以進出城門外,城裡人無論男女老少,一律不準出城!”
“怎會如此之快?”顧橫很是驚訝。
但隨即,顧橫痛惜又無奈地道:“果然,陳瑞之死了,全城戒嚴,隻怕後麵,這建虜還未來,江陰城先亂成一鍋粥了!”
孟仙舟也知此刻情勢不妙,有些擔憂地開口道:“公主,接下來該如何做?”
“陳明遇還做了些什麼?”顧橫沒有直接回答孟仙舟,而是繼續問陳明遇的應對之策。
“那陳明遇雖然不準人出城,但還是允許城外的鄉兵和運輸供給城內的車馬進城,不過必須經過守衛城門衛兵的嚴格盤詰和搜身。”
見顧橫聽了後不說話,孟仙舟又繼續道:“另外,據說陳明遇不聽陳瑞之解釋,總懷疑陳瑞之跟他不是一條心,要奪他的指揮權。”
“因而在證據不鑿的情況下,憑陳明遇個人意誌,以奸細罪,除陳瑞之長子會造軍械有用不殺外,把陳瑞之一家老少六口人全殺了。”
顧橫聽到這裡,忍不住歎息道:“我知道了,殺了陳瑞之一家人後,建虜兵未來,江陰城裡已是如臨大敵,草木皆兵了。”
“不過,如今,且先按我之前說的一點一點去做好。尤其是讓龔鼎孳從陳明遇那裡要來運輸供給城內的車馬通行證。其他的,我們靜觀其變!”
顧橫說完,孟仙舟立馬答“是”後,又準備離開去做事了!
隻是顧橫看到孟仙舟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就像剛被一大盆水從頭上潑了一樣。
這些濕衣服和褲子以一種非常不舒服的姿勢緊貼在孟仙舟身上。他像踩濕海綿一樣踩著鞋子,一步一步拖到門口。
“仙舟,你先等等!”顧橫再次叫住孟仙舟。
孟仙舟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望著顧橫,期待她的下一步吩咐。
沒想到顧橫卻溫柔地開口道:“你先去自己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還有鞋襪也換掉,不然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孟仙舟心中一驚,不曾想這種緊急時刻公主竟然讓自己去換衣服!
但隨即心頭一暖,這種時刻,公主還不忘關心自己,怕自己染上風寒,她心中是有自己的!
不過,公主這般為自己著想,自己更要為她著想,將她交代的事情全部做好,讓她心想事成。
於是孟仙舟有些開心地道:“多謝公主關心,隻是公主大事重要,仙舟習武之人,皮糙肉厚,不會輕易染上風寒的!”
“仙舟先還是幫公主把事情都辦好,再來換洗衣服。”
“可我記得,你有一次就染了很重的風寒,還是我一口一口給你喂的藥呢!你忘了嗎?”顧橫問道。
“仙舟一直都記得有關公主的任何事情!隻是,仙舟真的可以……”孟仙舟趕緊低頭,臉上有些紅雲,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孟仙舟還沒說完,顧橫突然有些嚴厲的打斷孟仙舟的話。
“既如此,本宮現在以公主身份命令你,先去換洗,再去做事!本宮可不想值此非常時機,還得照顧突然生病的你!”
見顧橫微微生氣,孟仙舟不敢再違逆,立馬答應去換洗衣服和鞋襪。
顧橫望著雨中逐漸消失的孟仙舟的背影,搖了搖頭,喃喃道:“真是死心眼,他怎麼就不知道對自己好點呢?”
回答顧橫的隻有嘩啦啦的雨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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