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魏兩軍初次在水中相遇,就如許久未見麵的仇人,一見麵就紅眼相向。
吳軍的樓船上高插一麵三角錦旗,上書一個醒目的“甘”字,旗下高站一人,叉手而立,目光如炬,一股寒如冰雪的殺氣穿透江霧,直逼曹軍心窩。
旁邊的士兵把擴音號角放到其嘴邊。主將衝著曹軍大喊:“來吧,曹操的雜牌軍,我是吳國先鋒大將甘寧,特來收拾你們!”
蔡瑁聽到後,氣憤地說:“什麼吳國,明明就是大漢的一方領土,竟自稱為‘國’,簡直是豈有此理!傳令下去,艨艟戰隊主攻敵軍樓船!”
甘寧已經預料到對方的戰術,他下令潛水突擊隊開始行動。
數名上身、佩戴著短刀和弓箭的潛水突擊隊員魚貫而入江中,往敵船潛去。這些都是從士兵中挑選出來的水性良好的人,幾乎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中自由自在地行動。他們的嘴裡均含著一支頭端外露在水麵的小竹管,作為呼吸器。冰寒的江水,可以減緩他們的速度,卻凍結不了他們的意誌。
曹軍的艨艟戰隊漸漸圍攏過來,船艙兩側的駑窗開啟了,弓弩手開始放箭。
甘寧冷笑一聲,下令眾軍士舉起梯形折疊盾牌。這種盾牌可以同時防禦來自左、中、右三麵的攻擊,非常實用。
萬箭齊射,可惜破不了吳軍嚴密無縫的防禦陣線。吳軍在亂箭之下並沒有損一兵一卒。
在遠處觀戰的蔡瑁手心開始冒汗,他知道對方的實力和經驗都在自家軍隊之上,可也沒轍。他後悔當初沒有對敵人的戰術作深入調查。
不到一會,艨艟戰隊忽然停了下來,似乎遇到了一些水中阻力。
“怎麼回事?”蔡瑁發現不對勁了,問身旁的蔡勳。
蔡勳也不清楚,仔細觀察了一下,說:“好像是…槳櫓出了點問題。”
蔡瑁眉頭一皺,伸長了脖子看,可距離太遠,還是看不清。
艨艟戰隊的船艙陸續開啟,士兵們衝了出來,往水麵觀察。眼力好一點的,率先發現了水麵上那些移動的竹管頭端,馬上向士兵長彙報。
“水底下有敵軍,弓箭手準備!”士兵長意識到敵人在水下偷襲,忙下令。
突然,水麵上的竹管全部消失了。不到幾秒,數支飛箭從水下射出水麵,把猝不及防的曹兵射倒一片。
中箭的曹兵紛紛掉入江中,還沒斷氣的被亂刀捅死,毫無反抗機會。
“怎麼回事?水下…竟然也能放箭?”士兵長大惑不解,他看到周圍的友軍也都中了招,顯然吳軍的行動步調高度一致。
潛水兵不斷放出水箭,他們使用的是重量較輕的空心竹管箭,配上特製的箭頭和箭羽,可有效減少水壓的影響;結合水流方向的助力,可以從水下往外麵射箭,效果如同陸上。
曹軍第一次見識這種戰術,毫無防禦經驗,損失慘重。
每條艨艟艦上的士兵長同時下令,馬上起盾,並派水性好的士兵跳入江中與敵軍火拚。
曹軍水兵迅速卸下盔甲,口銜短刀,跳入江中。可惜,他們剛潛入水裡,就被亂箭穿心,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
船上的曹兵手舉盾牌,戰戰兢兢地盯著江麵,不知道敵人還會出什麼奇招。
江麵被鮮血染成了一塊紅地毯。不到一會,曹兵的屍體陸續浮出水麵。
船上的人大驚,這戰力明顯不是一個級彆的。他們開始畏戰,紛紛躲回船艙中。
“快…快撤退!”士兵長下令戰船調頭。
可惜為時已晚,水下的吳軍已經用刀切斷了戰船的槳櫓,這些艨艟戰艦已經無法行駛了。
甘寧不斷派出更多的潛水兵助戰。這些潛水兵的戰鬥力非常強,不僅在水下作戰如履平地,且平均憋氣時長超過三分鐘。這對於不擅長水戰的曹軍、乃至荊州水軍來講,都是不可逾越的一道技術難關。
曹軍戰船陸續出現漏水的情況,顯然吳軍正在不斷破壞船體。
船上的士兵急得團團轉,他們進退兩難:跳入水中,立刻被吳軍坑殺;留在船上,船正在下沉,依然難逃一死。
在遠處觀戰的甘寧已經感受到了曹軍的絕望之聲。他一揮手勢,數艘走舸開始出擊。
這些走舸的體積都比較小,每艘船上隻能容納二十人左右實際上隻坐了一半人,剩下一半位置預留給潛水兵);優點就是輕便快速,適用於追擊、偷襲敵人。
走舸部隊迅速包圍了艨艟艦隊。這時的船體已經下沉了一半左右,這個高度正好適合吳軍跳上船去作戰。
本來已經恐慌不已的曹兵,看到吳軍上了船,頓時失去最後的鬥誌;加上船身傾斜、搖晃,不習水性的他們根本站不穩腳,更彆提揮刀作戰了。
就這樣,吳軍輕而易舉殲滅了每一艘艨艟艦上的曹軍,局勢完全是一麵倒。
在後麵樓船上觀戰的蔡瑁氣得咬牙切齒,無計可施。他轉頭望向右麵的另一艘樓船,看到了張允也是一臉無奈,連聲歎氣。
“瑁兄,敵我戰力懸殊,加上江麵的霧氣越來越重,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不如先退一步,來日再作打算。”蔡勳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了。
蔡瑁雖然很不甘心,但目前也隻能撤退了。他一咬牙,揮手示意全軍撤退。
突然,前方一道激光驟然襲來,電光火石間,蔡勳已經仰倒在地上。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何事。
蔡瑁轉頭一看,一支飛箭射穿了蔡勳的咽喉。蔡勳連遺言也來不及留下,便一命嗚呼了。
蔡瑁大驚,忙在士兵們的保護下返回船艙。他根本不知道這支箭是從哪裡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