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左利死死的盯著左鋒離去的背影,直到左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緩緩的收回目光,端坐在檀木椅子上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左利眼神恢複了光彩,他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靜靜地侍立在一旁的大伴邢群,聲音幽幽的問道:
“大伴,你說左鋒的計劃有幾分成功的可能?”
邢群低眉順眼的看了下左右,隨即聲音尖細的低聲說道:
“殿下,這種大事老奴可不敢妄議……”
左利語氣厭煩的打斷道:
“老奴?大伴你不要跟宮裡的那些老太監學這些稱呼,你不過比本宮大了七歲,老什麼奴?”
隨後,他歎了口氣繼續道:
“再說你是我的大伴,跟我從小相依長大,我最信賴的人,不要自稱為奴。對於左鋒的計劃你大膽的說,儘管說就是,彆怕說錯。”
邢群訕訕一笑,壓低聲音道:
“小可覺得吧,六皇子說的有些道理,現在皇上身體抱恙,太醫肯定會建議停止服食各種丹藥,注意飲食和修養,如此一來,皇上的病情就會得到控製,精心修養下會慢慢好轉,而此時正是朝堂不穩,人心浮動的時刻,所以先下手為強也是可行的。
左利微微頜首表示讚同,然而邢群卻話鋒一轉:
“但是吧,小可總感覺現在動手還是為時尚早。”
聞言,左利眼神一亮,急聲催促道:
“此話怎講?快些說來,快說。”
“殿下您想,皇上還沒有病入膏肓,對朝局依舊掌控在手,此時起事難上加難。再者,皇上想要身體好轉,肯定會安心靜養,無法處理朝政,若是皇上將您立為監國,屆時您將手握大權,也說明皇上並沒有廢儲的打算,那時也就無需起事了。”
邢群侃侃而談,左利卻眉頭緊皺:
“可是,老六說父皇廢儲的決心很大,過幾日在安心靜養前就會宣布,我不能再等了。”
見太子還有些猶豫,邢群沉聲道:
“這隻是傳言而已,您已經當了二十幾年的太子,身後有一大批人支持您,皇上不能隨意廢儲,就算有這打算,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實現,而且皇上的身體卻撐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我覺得先靜觀其變,耐心等待,方為上策。”
左利聞言點點頭,若有所思,俄頃他親昵的拍了拍邢群的肩膀,笑道:
“大伴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老六那邊該準備就準備他的,而我先沉住氣,觀望一下。另外你這幾日去皇宮勤一些,多打探一下父皇的情況。”
邢群口中稱是,接著左利似是又想起一事說道:
“另外,秘密培養的那幾名死士,這段時間先調入京城來,做兩手準備。”
邢群再次稱是,隨即溫和的提醒左利道:
“殿下,此時已近未時,該用午膳了,您可得多注意身體。”
服侍著太子用完午膳,隨後又服侍太子躺上軟榻休憩,直到對方沉沉睡去,邢群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住所,邢群將左右侍女都打發出去,然後掩上房門,取出一麵銅鏡來,口中念念有詞。
不多時,銅鏡浮現出一個身影,一身黑袍,兜帽下是一張枯黃色的麵具,一張形似梧桐樹葉的枯黃麵具,正是苯教聖使。
邢群急忙恭敬的施禮,隨即聲音低沉且急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