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經意之間就發現已經轉變完成了。”江有汜搖頭,“還是沒敢用電子設備去記錄,似乎隻要有觀測者在,卡就不會進行轉變,也就意味著挑戰失敗。”
“看來某些地方我們還是絲毫頭緒都沒有找到啊。”劉副部長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色彩,但也隻是稍縱即逝,“能成功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們在說什麼?”林年直接問道。
“聽過一個都市傳說嗎?”劉副部長望向林年反問,“在BJ地鐵的交通線路中,如果你手持一張IC卡,在1號線和每一條環線上的站台都刷一次卡,一天之內把所有站台都打卡一次,再去看你的IC卡會發現它變成金色的了,憑借這張金色的卡片,你回到1號線的出發點可以乘坐上一趟不屬於北亰地鐵交通係統內的神秘列車,它會將你帶到一個未知的世界。”
林年兀然想起什麼,摸出了兜裡的那張純白色的IC卡,一旁的李獲月也和他做了相同的反應,兩人盯著夾在手中的卡片看了幾秒,然後對視,沉默,又看向劉副部長,還是沉默。
“我知道這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副部長搖頭說。
“不止是玩笑,還是那種聊天軟件內到處群發的垃圾消息,說今天是個特彆的日子,轉發十個群再看你的頭像會變成金色的,一樣垃圾且無聊的玩笑。”林年直接有什麼說什麼。以前每次看見路明非給他轉發這種消息他都想打車去對方樓下聊聊天,但奈何打車費沒人報銷,所以屢次熄火隱忍。
“一天坐完1號線和整個環線的站台並且每一個站點都刷一次卡,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以完成麼?”李獲月夾著白色的卡片直接問出了她真正關心的問題,林年側目看向他眼神裡寫滿了“你居然信了?”這樣吊詭的神色。
“可以完成,並且不需要二十四小時,截止2011年的現在,BJ的地鐵環線一共兩條。2號線和13號線,嚴格意義來說13號線隻能算環形走向,但經過試驗後發現這套‘規則’中13號線的確算是一條完整的環線,它將西直門到東直門這條屬於2號線的鐵路算進了13號線內。”一旁的江有汜補充說明。
林年聽到規則兩個字,立刻就聯想到了劉副部長之前提到的尼伯龍根的‘規則’,雖然怎麼聽怎麼吊詭,但他現在居然多少開始信了那麼一點——尼伯龍根這種涉及‘領域’的東西,本來‘規則’就是可以修改的,在他第一次接觸到尼伯龍根時,葉列娜就為他說明了這些特性。
“你們成功過?”林年問。
“不止一次。”劉副部長看向林年身後的遠處,“看著吧。”
林年注意到了狹窄的廊形月台後麵,那些原本圍繞儀器前,或者一起抱團討論的工作人員都快速走向了地鐵的出口有序撤離,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隱約的期待以及.不安?原本沸沸揚揚的月台很快就撤離得不見人煙,隻留下大堆的儀器放在原地,時不時發出提示音的響聲,紅綠光閃爍,線纜橫鋪。
月台安靜了下來。
“嗯,人到了。”江有汜說。
“什麼人到了?”林年轉回頭問。
“成功速通了都市傳說的人。”副部長看著月台出入口,等到全部人都撤離之後,一個孤零零的人影才從樓梯口轉了下來,那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穿著日常服腳踩運動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疲憊,但依舊強繃著精神快步走來。
年輕人走到了空無一人的月台,很快就注意到隧道口旁站著的幾人,略微遲疑後開始靠了過來。
“我先撤離了,劉副,我在上麵等你們。”江有汜低聲說了一句後就匆匆離開了,和那個年輕人錯身而過沒有回頭。
等到那年輕人走來後,劉副部長就先一步上去抬手,“感謝你為正統做出的犧牲和貢獻。”
“哪裡的話.這是我該做的,也是狼居胥的一員該做的。”年輕人握住了劉副部長的手,林年注意到他的呼吸在輕微加速,心跳也快於正常人,很明顯對方在緊張,可疲累的臉上卻寫滿了堅毅。
“車票還在嗎?”副部長收回了手。
“當然。”年輕人緩慢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卡片。
林年一眼就盯上了那張金色的卡片,形製就和他手中的白色IC卡沒有是什麼區彆,但顏色卻是略微黯淡的金色,有一種鍍金的質感,正反兩麵沒有花紋,略微折射著頭頂格柵燈的白光,顯得格外神秘優美,就像是什麼藝術品。
“還真有所謂的黃金門票?”林年低聲問。
通往龍王巢穴的黃金門票.還真是一張名副其實的“黃金門票”。
“你們也是.”年輕人見了林年手中的白色IC卡,正想說什麼卻驟然停頓住了。
他不認得林年,但卻認得一旁的李獲月,在近距離認出李獲月之後,也見到了對方手中夾著的白色IC卡,這位年輕人的表情瞬間就變了,激動,敬重,以及.如釋負重。
他對李獲月行了一個軍禮,強打精神,挺起胸膛,沉穩地說,“狼居胥己醜年興師,李卿,向您問候。”
“家族的孩子。”李獲月看向這位名叫李卿的年輕人微微頷首,緩慢回了一個標準的禮,“是自願請命的嗎?”
“自願請命。”李卿點頭沉聲說,“為家族生死,以軀鑄宏願,萬死不辭。”
李獲月抬手放在他的肩上,隻是輕輕一按,李卿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被認可的激動的紅。
“有這張金色的IC卡,那輛‘幽靈列車’就會如約而至?”林年定定地看著李卿手中的金色卡片問。
荒誕的事情仿佛正在變成現實,但是否真正如此,很快就能見分曉。
“按照以往的規律來看是這樣的,但還得有一個前提,引路人隻會為有資格的人帶路,這意味著如果在場還有閒人,路是不會敞開的。唯有月台上隻留有資格者一人,列車才會從隧道中駛出,帶著他前往那個神秘的國度。”劉副部長雙手插著腰望向隧道口。
這也是為什麼李卿到場之後,所有工作人員都撤離的原因。
“這意味著我們一會兒也得上去。”
“是的。”劉副部長抬手拍了拍李卿的肩膀,然後遞上一部手機,“狼居胥的小朋友,幫我個忙可以麼,一會兒車如果來了,錄一個視頻給‘月’和秘黨的‘S’級,他們需要更多的情報來攻略這個神秘的‘領域’。”
“當然沒問題,隻是需要我錄什麼樣的視頻?”李卿問。
“看見地上的手電筒了嗎?列車來之後,你就拿這個手電筒往隧道裡照,無論看見了什麼,都用手機拍攝下來,不要用視頻記錄,用照片的方式。之後把手機放在原地,你就可以去完成你的使命了。”劉副部長說。
李卿點頭接過了那部手機,表示自己一定會完成任務,又看向李獲月和林年,在清楚兩人的身份含義後,他仿佛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之前原本還殘存的緊張漸漸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冷靜。
“走吧。”劉副部長重重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頭,走向月台後,“接下來就是屬於他自己的使命了。記得換上裝備,都放在固定位置準備妥當了。”
林年沒說話,看了對方一眼,轉頭跟上了劉副部長,李獲月還和對方私下說了一兩句話,得到對方的點頭後,才跟了上來。
在走過拐角上樓梯前,林年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叫李卿的男人,或許叫男孩更好,他的年齡最多19、20歲,幾乎和林年相仿,左手捏著那張金色的卡片,右手抓著手機,獨自一人停止胸膛站在格柵燈下清冷荒涼的月台前。在他麵前是晦暗陰沉的地鐵隧道,偶爾有風從黑色的隧道口裡吹出來,掀動地上的灰塵和不知誰丟的廢紙,站得筆直的男孩垂視的眼瞳中是淡金色堅毅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