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躍而下,他刻意將餘下不多的法力彙聚於下盤,加快墜落速度。
隻要能夠抓住日初,至少能夠嘗試她甩到阿飛那邊去。
但是,不管水寒如何努力,他距離日初始終差一段距離。
“水寒,用發帶!”
不知何時爬到水寒頭上的雜毛狐狸很靈巧地用牙齒解開了墨白發帶,嘴中發出咿呀鳴叫。
水寒接過發帶,朝著日初的方向甩去。
發帶在先天雷震的法力牽引之下順利綁住了日初的手腕。
“成功了!”
水寒很是興奮,剛要發力大腦卻是一陣眩暈。
這是怎麼回事……
他隻覺得天昏地暗,身體愈發沉重。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還有日初,日初的身體本身就愈發虛弱,此刻,她的意識也逐漸模糊,模糊之中,她漸漸回憶起了許多事。
漫卷雲綢,上古未名之神遺留下來的王器,
此王器的能力很是特彆,據說它能夠連接心境,窺視真心。
當時日初將它送給水寒,本也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而今,倒是在這危及性命的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隻不過這作用是好是壞,卻未可知。
再睜眼時,水寒來到了一片雪原,皚皚白雪,一望無際。
對於眼前的場景,他並不陌生,因為他來過,這裡是望斷崖。
看起來是又進入了幻境,經曆了這麼多事,此時的水寒倒也是淡定,眼下最主要的是尋到日初。
而日初,就在和之前一樣的位置,身邊緊挨著一個小男孩,兩人像是深交多年的密友,隨意而又傷感地談著話。
這場景水寒無比熟悉,那小男孩正是重鸞,再見到重鸞,水寒有些恍惚,似乎他還身處在汨羅幻境之中,似乎他隻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似乎後來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似乎重鸞一直沒有離開自己。
水寒剛要去伸手觸碰,周圍的冰雪世界突然天旋地轉,綠色逐漸覆蓋了白色,眼前的一切不複存在,他來到一片山林之中。
水寒覺得有些稀奇,但還是平穩住了心神,當初在心境之中施展月詠狂奔,最終在無儘草原的儘頭看到了枝繁葉茂的參天古樹林之時,心中迸發出的洶湧情感要遠勝於當下。
說白了,他習慣了,從前的那個生活在柴米油鹽中的醉仙樓小跑堂已然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在光怪陸離之中摸爬滾打,殺出一條血路,直到現在的少年修者。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尋得日初。
而日初,依舊是出現在了眼前。
此時的日初,已然換了一身行頭,她身著黑色長裙,衣袂搖擺之間,些許天然而成的綠葉藤蔓點綴其中,看上去頗有一種自然親近之感。
但日初的表情,卻是哀傷的,那是一種不易察覺的哀傷,似乎她已經做出了一個儘可能完美的決定,但這個決定唯獨缺犧牲了她自己。
黑衣日初踱著步,行走在山林小道,四周是點點青石燈盞相隨,燈盞上麵刻著一些有彆於中原的文字,很奇怪,就和當初那個梅村夢境一樣,水寒依舊認出了這些文字——巫山神道。
巫山神道?看起來,這座山就是所謂的巫山了。
可水寒長這麼大,不說閱儘山川,但也算是對一些名山大河有所聽聞,卻是從未聽說過這所謂巫山名字。
神道的意思很直白,難道說這是神走過的道路?亦或是通往神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