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不解。
他跟隨在日初身後,亦步亦趨。
一路上很安靜,日初也再沒什麼特彆的表現,隻是有一點很奇怪,剛開始日初行走之時,還會有一些山間小動物,比如兔子,小鳥之類的出於好奇跟著她,但是越往山頂上走,小動物就越來越少,直到銷聲匿跡,甚至連一絲絲聲響都聽不到了,似乎全世界就隻剩下日初一人。
周圍安靜的像是萬物寂滅一般,水寒也保持靜默,他沒有嘗試和日初交流。
水寒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夢境,他深知自己在夢境中處於透明狀態,他隻能成為一個觀察者,無法影響任何人。
日初似乎沒有意識到周遭環境的變化,她琉璃色的眸子此刻不帶任何情感。
細細回想起來,從剛開始上山到現在,日初的表情似乎是隨著她的步伐慢慢消失的,似乎這沿著山林小徑登山的一路,她正在逐漸失去感情。
這讓水寒細思極恐,看著那不遠處的山頂,陽光過於刺眼,看不清之上的細節。
那上麵,究竟有什麼?
水寒正欲前往一探究竟,日初卻在此時轉過了頭。
她本灰暗的雙眼似乎突然觸及到了意思光亮,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從她的瞳孔最中心處迸發開來,伴隨著陣陣顫抖,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似是垂落的流星,將她本身就悲傷的情緒變得實質化。
日初她,在哭。
在看著水寒的方向,哭泣。
哭的悲痛至極,驚天動地,但,沒有絲毫的聲音。
她像是一幅畫兒,能讓人一眼觀察到那筆墨間溢出的情感,但畢竟還是物件兒,不能訴說,欠了些生機。
水寒震驚,他從未見過日初哭的如此傷心,他更是從未見過日初如此安靜。
一直自認為以觀察者狀態存在的他,從未想過日初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最悲傷的時候保持最絕對的安靜,為什麼她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是在保護什麼很在乎的人嗎?
前路的儘頭,究竟有些什麼?
水寒,唇角微動。
“日初你,能看見我?”
日初不言,隻是哭泣,無聲地哭泣。
她緩緩把食指移向嘴唇,做出噤聲的手勢。
她能看見,但她不能說話,也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水寒的存在。
水寒能觀察到這個幻境之中的一切,但他仍舊無法理解眼下的情況。
“日初這種反應,是為了保護我嗎?
她在懼怕什麼?
山頂之上,究竟有些什麼?”
水寒大腦一陣劇痛,此刻的他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他隻想立刻衝到山頂,看看在那裡究竟有何方神聖。
他邁開步伐,迎麵而來的風吹過,畫麵在此時再次變得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