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罪孽重生!
“小槿?”尹叫了我好多聲,我全然不知,隻覺得嘈雜,雙耳自動屏蔽過去。
電梯本就是封閉空間,燈光在我眼中逐漸朦朧不清。握著拳,手心浸滿汗液,我無暇顧及,隻盯著眼前的趙琳。轉過來後,她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當著我的麵,把之前張巧、趙恬做的動作,重新做了一次。
期間,趙琳不僅完全複製了張巧、趙恬的肢體動作,還有表情。
三張臉,宛如一張,冷冰反複刻畫出一模一樣的神態。
更為詭異的是,她在做那些動作幅度很大,碰到我們三人時,離奇的穿透我們的身體。
“叮——”
電梯門打開,趙琳突然站直身,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
我立刻跟了出去。
這家旅店結構類似某些韓國公寓,僅一麵有房間,房間外,就是走廊,走廊也是單麵的,暴露在空氣中。踏出電梯,呼嘯的風聲刺破耳膜,凍得我打個冷顫。我把脖子往圍巾裡縮了縮,馬上尋找趙琳,看了一圈,我終於捕捉到趙琳單薄的身影。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要進某個房間,而是朝走廊的護欄走去。
我沒有輕舉妄動,行動前,務必準確認知周圍情況。我看向對麵,對麵有另外一棟樓,與我身處的樓麵對麵,構造完全相同,6間客房、2台電梯、1條走廊。
再次看向趙琳,她已然爬上護欄,雙手張開,像隻殘缺破碎的蝴蝶,即將在半空絕美的舞蹈。
趙琳會死,不爭的事實,我沒有什麼遺憾害怕,畢竟看過太多死亡。可是,趙琳死亡,戒靈呢?他居然不在場?
腦中白光一閃,不對不對,有個點我忽略了,張巧和趙恬是他殺,看這樣子,趙琳是要自殺,能夠精準操控人類身體,難道是……
附身?
豁然開闊,我猛地抬頭望向趙琳,她搖晃不定的坐在鐵質護欄上,護欄很細,她每動一下,我都懷疑她會連著護欄一起掉下去。
我揚聲,嘗試和戒靈交流“我不會攔著你殺人,我隻有一個輕而易舉的要求,趙琳死後,把你的命給我。”
趙琳驀然回頭,粽黑色的瞳孔閃過道紅光,她(他)一言不發,沒有回答,隻盯著我瞧,忽然,她朝我冷冷勾唇,如綻放於暗夜的罌粟,絕美風華。那窒息決然的刹那之美,在女人縱身一躍,儘數消散……
“嘭——”
重物與地麵相撞,沉悶低憫,灰塵擴散。
我眼神微閃,側頭“奏洛,去看看情況。”
沒得到意料中的回答,我緩緩轉身,身後空蕩蕩的,長長的走廊兩端漆黑,仿佛沒有儘頭。
我心頭咯噔一聲,脊背滲出絲絲縷縷的涼意。
長廊中,共六間房,房門個個緊關,似乎守護著什麼秘密,不為人知。各房門口,堆放大大小小的包裹,黑色塑料袋蒙上層灰,像是許久沒人留意。冷冽寒風,幾片枯黃殘葉,被它吹的原地打轉,掃起塵塵落灰。
“叮——”我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見電梯緩緩開啟,給烏蒙的世界帶來一絲微弱的光,幽暗深遠,恍若異界飄來的鬼火。
是我剛剛乘坐的電梯,裡麵空無一人。
我,又中招了……
我與戒靈有咒的聯係,踏入旅店的瞬間,不僅我能感受到戒靈,他也會感知到我。
所以,他這是和我杠上了?
身後驀地襲起陣冷風,馬尾掃在耳朵後麵,絲絲涼涼,又有些癢。
我抬眸,攥緊手中靈符,迅速轉身,身子向後一仰,用力拋出白光閃閃的符紙,冷嗬一聲“縛!”
白光與紅光相撞,爆破出絢爛的光華,兩種色彩在半空中滋出火花,死命抵觸。我皺皺眉,戒靈居然能與縛靈符抵抗?不可能啊。
顧不了那麼多,我又掏出張“駐”,夾在二指之間。駐是專門對付戒靈的符紙,貼在戒靈身上,戒靈會立刻變回本身——一塊黑鑽石,美中不足的,就是咒語太長。
“隱藏於暗夜的光明之神,我以束靈師之身份召喚於你,符為媒介,人為引祗……”
“你以為,低級符紙,可以對付戒靈中的,王?”
“祗”字剛落,念的咒語還不到三分之一,空氣中,回蕩起戒靈的聲音,桀驁不馴,傲慢又不羈。
王?我微微怔住。
而這時,纏繞不休的紅白兩光,有了結果。紅光以絕對的優勢吞滅白光,大赦血光,光芒衝天!氣流轉變為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我的麵門襲擊而來。
眼部傳來劇烈的針紮般刺痛,我緊忙護住雙眼,又因迅猛的疾風,連連往後退了數步,沒料到腳步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刻,我該慶幸穿的夠多,沒那麼疼。
劇烈曝光,致使眼前陣陣發黑,宛如無數隻螞蟻在眼球上遊走。
眼睛酸疼,淚水遍遍浸滿眼眶,流淌下來。
“哭了?”戒靈肆意嘲笑,我看不清他在哪兒,隻能憑借聲音判斷,他在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