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僅是我們吃驚,薑渡更吃驚。但吃驚歸吃驚,薑渡很快也壓下滿腹狐疑跟著應下來。
隨後遲隱與薑渡手握佩劍,做了個標準的拱手禮。
“在下離愁穀延尋真人首徒遲隱。”
“在下離愁穀紛暉真人二弟子薑渡。”
他們這才說明了師承何派。原來是離愁穀的……隻是離愁穀隱世多年,一朝入世,難免讓人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
“師姐,現在可能走不了,蘭姑娘發了高熱,已經陷入昏迷了。”祁茹跑到我身邊來,“她的傷口也開始化膿了,再拖下去她可能就會高熱不降燒死的。”
許承晉一下就慌了,連忙趕到她身邊查看,結果一近身就能感覺到她渾身的熱氣,她仍舊慘白的麵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昏睡不醒。
也不知她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許承晉的手,怎麼也不鬆,嘴裡還念著“彆走”。
我歎了一口氣,“罷了,你們倆留在這好好照顧她,我腳程快,你把要抓的藥告訴我,我回去買。”
“這……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她有些擔心。
“左不過去趟藥鋪,又不是做彆的,不會有事的。”聽明白需要的藥材後,我帶上千殊直接跑出去,“等我回來給你們都買點吃的!”
“你小心點!”身後傳來許承晉不放心的囑咐。
一路上我埋頭奔走疾行,步履匆匆,總算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回集市。藥房裡藥香彌漫,不知為何我總喜歡聞這些草藥的味道,或淡或濃,能令我心神舒緩。
但此刻已容不下我在這裡漫步欣賞。我急匆匆地抓完藥,急匆匆地往外走,便猝不及防地對上一個人的目光。
他就站在那裡,身長玉立,靜靜地看著我滿頭大汗的樣子。或許周圍的百姓旅人都在閒逛,他的周身帶著淡淡的疏離感,與這裡的煙火氣息格格不入。
遲隱。
他見我愣住,解釋道“你師兄擔心你。”
還真是……言簡意賅,半個字都不願多說。
我揚起笑容“還勞煩遲公子跟著我跑一趟,辛苦了。”
他默默地搖搖頭。我快走幾步與他並肩而立。
“光買了藥材還不夠,那破廟裡也沒有藥盅,我還得去買個藥罐子和勺子。啊對了,折騰這麼長時間,你和薑公子都還未進食吧?我們買一些乾糧再回去。”
其實即使我們兩個人不說話,他也未曾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尷尬,但我還是想說些什麼。
“好。”他點點頭,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但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采買完需要的物件後,我拉著他到早膳攤子前又買了一屜糖包和兩屜鮮肉包,他沒有說自己的口味,隻吐出三個字“都可以”,於是我就自作主張地為他買了肉餡餅。
我剛剛付過銀錢,他就將那些吃食都接手過去,揣在懷裡,連帶著拎過我手中的藥罐子,把藥材放在裡麵。
他的指尖溫熱,與我冰涼的手截然不同。
這一下等於我什麼都沒拿。
“遲公子?”他已經往前走了幾步,聽見我喊他後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我連忙道,“沒事的,我拿著也可以。”
“無妨。”
丟下兩個字,他便回身大步往前走。我回過神也奮力追趕著他的腳步。
天朗氣清,雲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