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字寫得不對。”
“這一筆要有筆鋒。”
“這一筆要藏鋒。”
……
“到底露鋒還是藏鋒!?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巴朵算得上聰明勤奮,隻是起步有些晚,字總寫得歪歪扭扭不得要領,每次被星燃訓斥時又有些惱火,幾次摔筆奪門而出,一盞茶的功夫又冷靜下來回來乖乖聽講。
星燃的傷日漸好轉,她的禁足起也解禁將近,這天她和往日一樣坐在案前習字,卻忽然覺得有涼氣吹進屋來,抬頭看見星燃開了窗,靜靜立於窗前。
“小心受風寒。”巴朵念道,“哥哥說中洲人最怕冷……”
“下雪了。”她的話星燃並沒有聽進去,他抬手伸出窗外,細碎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冰涼涼的,很快就融化了。
北地的冬天正式來了,這場雪,隻會越下越大。
……
幾天後就到了巴朵解禁的日子,大汗撤去守門的侍從,達柘第一時間就去了巴朵府上。
令他意外的是,巴朵房門緊閉,院子裡都靜悄悄的。
問及侍女,才知:
“郡主說,這個時間外麵不許吵鬨,她要讀書。”
達柘嚇得連手中的禮物都掉在了地上。
不同於普通人,父汗從小就給他們兄弟四人加上巴朵是請過中洲的教書先生的,隻是肯學的隻有三個,巴朵來了一回就再也沒來過,青櫟可倒是偶爾會來,但什麼也不聽,隻是發呆。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還讀書習字?”達柘不信,推門而入,竟真的看見她坐在桌前,有模有樣地寫著字。
雖然這字還是不怎麼好看,但起碼橫平豎直了。
這一看也是下過功夫,不似裝出來的。
“哥你來了。”巴朵抬頭看他一眼,而後又低頭寫字。
“你的禁足解了,可以出去了。”達柘特意提醒她,心想是不是一個月給她憋壞了,才開始弄這些平日根本不碰的物件兒?
“嗯,是。”她應了一句,更像是敷衍。
“……”達柘抿了抿嘴唇,坐在她對麵,“去我府上吃羊肉如何?你嫂子特意囑咐我帶你過去。”
“哥你擋我光了。”巴朵神情裡帶著不悅,不耐煩地推開哥哥,讓他到一邊兒坐著,“給我留一些就好,我讓斯依帶人過去取……對了,你家有本名家士衡的字帖,我讓斯依一並帶回來。”
“巴朵,一個月沒見,你是瘋了麼?”達柘有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妹妹巴朵,竟然不去湊熱鬨,還要書法家的字帖?
“快點去吧。”巴朵不耐煩朝他擺擺手,有喊斯依跟著去領羊肉,然後又埋頭苦練書法。
星燃心事重重地坐在窗前看雪,心裡盤算著如何才能離開,忽然有人敲門打斷他的思緒,隨從叫他出去,說是郡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