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在暗處觀察示警,蕭珩和阿琅悄悄伏在窗外。
“咱們真是多餘在這裡守著,這些養虎人還能跑了不成?”
一個聽起來頗為年輕的聲音說道。
一個低沉些的聲音,
“前幾日兩隻虎帶出去到如今還沒消息,閣主有些不悅,咱們還是老實些吧。”
“哎,那日和咱們有什麼關係,隻能說安郡王他們運氣好了,到了水澗邊……”
“難為咱們的一個兄弟在王府做個小卒子那麼久,都把絕學使出來了,還是沒能讓那個郡王死……”
年輕的聲音壓低一些,
“閣主最近可真是夠背的啊。”
另一個沒說話。
“真的啊。”年輕的聲音壓得更低。
“這算點什麼事?咱們閣主是個什麼人?當初接手淩琅閣的時候……再看看如今……”
低沉的聲音又打住了。
“當時怎麼了?那個時候小弟還沒進閣,哪裡知道什麼……”
“哎,師兄,你怎麼說話說半截兒,半截兒的。”
低沉的聲音繼續響起,
“左右不過那麼回子事,你知道,咱們閣主不是個好相與的就是了。”
“要不讓當初也不會家裡倒了,他還是好好的……”
“行了,你哪來的這麼些問題?”那位低沉嗓門的師兄有些不耐放。
年輕的那個立刻賠不是。
阿琅大吃一驚,按照這些人說的,那個閣主,就是韓長風啊……
怪不得……阿琅原來想不通的地方,豁然開朗。
淩琅閣對於韓長風的指令,那是言聽計從。
如果隻是和淩琅閣的閣主是好友,不可能有這樣高的行動力。
阿琅隻覺得自己腦海內是大片大片的空白,耳畔也是回響著嗡嗡的耳鳴聲。
冰涼的手被人握住,阿琅回過神來,屋內的人還在繼續說著話。
……
城內,一座小酒館裡,蕭溢落座的姿勢很隨意。
門輕輕地被推開,韓長風走進來。
蕭溢放下手中的茶盞,指著對麵的座位,“坐。”又道,“吃什麼茶?”
韓長風站著,說道,
“能坐下來陪著父親說說話就已經很知足了。”
蕭溢頓了下,語氣放得溫軟,
“你是怪父親沒有把你的身份公布於眾嗎?”
“不敢。”韓長風接口道。
蕭溢站起來,歎息道,
“傻孩子,難得到了如今的局麵,咱們這個時候就越是要慢慢的來。”
“你能夠當著皇帝的麵,把韓家的老底給問出來,已經是很好了。”
“父親真的就這麼有把握?你覺得我這身份真的還能瞞很久嗎?”
蕭溢道,“能瞞一時,總是對咱們有利。”
“可孩兒卻覺得,倒不如此時公開身份讓我認祖歸宗。”
“此刻?“
蕭溢接著說道,“那怎麼行?”
“孩子成為了宗室子弟,不是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輔佐陛下了?”
“孩兒若是被逼上絕路,不光是孩兒活不成,就連父親也是活不成的。”
蕭溢沒有說話。
“父親就忍心看著孩兒被他們逼上絕路嗎?”
皇帝終於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怒意已經浮上來,
“所以,你就讓人運了猛虎,到林子裡,更是算好那日安郡王要出城,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把安郡王一命嗚呼?
他走到床邊,望著半啟的窗外。
他心裡湧動一股氣,不能抑製地從身軀和四肢竄向心口,有從心口急速地衝向腦門。
過了許久,他在原地轉身,逆光看著韓長風。
……
阿琅和蕭珩等在裡頭安靜下來後,也悄悄離開。
隨後趁夜回了城,因為蕭珩的原因,城門的士兵自然是快速地放行。
阿琅沒有再去清河王府,而是悄悄的回到明家。
誰知,才剛到明府門外,不等阿琅翻牆而入,就看到明家門前站著一個人,邊上圍了一些人圍觀。
明家的管家正在勸她,讓她速速離去。
那個人等走近一看,竟然是餘家的姑娘,安郡王的未婚妻。
“什麼情況?難道……”
餘若水在明府門前站了許久,許久,正當心頭絕望的時候,就看到阿琅出現在麵前。
“郡主,從前都是我不好,不應該和你作對,太醫說你身邊有藥王穀的弟子,能否請他去給郡王把把脈。”
阿琅站在石獅子麵前,後背靠著,非常閒適的姿勢,然而人前做出來,多少有些不莊重。
餘若水這個樣子站在明府門前,也不聽勸,看起來站了很久的樣子。
她站的時間越久,就越讓人憐惜,大家對阿琅的印象就越發的不好。
經過韓長風是淩琅閣閣主的這件事後,阿琅不願意來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去給安郡王治病?
她看了眼蕭珩,見他微微點頭,和心頭的想法重合在一起,當即道,
“好,你回王府去等,我會帶著江叔上門的。”
餘若水驚愕,她知道自己站在明府門前不走,這樣的行為很為人唾棄。
沒想到,餘若水甚至覺得自己耳朵有問題。
就這麼簡單嗎?
阿琅竟然沒有半點為難?
她將信將疑地回到王府,沒過多久,就見阿琅帶著一個挎著藥箱的中年男子進來。
餘若水走到江叔的麵前,用請求的語氣對他說,
“先生,請你一定要救好殿下,不論你要什麼都行。”
江叔早就得了阿琅的吩咐,看向昏迷中的安郡王殿下,眸光有複雜的情緒閃動,最後化成了一聲歎息。
“太晚了,他這幅樣子……我……救不了……”
餘若水腿一軟,有些站不穩,邊上的侍女及時扶住她。
“不過,我可以試一試一種江湖上失傳的方法,讓他清醒過來。”
江叔見她如此,及時補充了一句。
餘若水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嗎?”
她站直了身子。
江叔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安郡王身上的傷口,才開口道,
“就是用一種血做引子,至親之人的血做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