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甲十一細細地向阿琅說起了他們查到的東西。
“原本,按照我們的習慣,是把人抓來拷問一番,自然就能問出想要知道的東西。”
“那到底是德陽大長公主府上的人。故而,屬下就派了一個探子盯著大長公主府。”
阿琅聽著不禁莞爾一笑。
甲十一的做法和從前她知道的有些不一樣。
“王妃說要查她的來曆,身份之類的。從前德陽大長公主是在京中的,就算去了封地,戶籍之類的也都還在京中。”
“借著王爺在宗正府的便利,屬下查看了大長公主府的戶籍。”
“那位姑娘是在裡頭的,上頭寫著是大長公主次子的三女。”
“隻我們去打探過,這位三老爺是個專情之人,並未納妾,而三夫人隻生了三子,這位姑娘,乃是三老爺在外任時,讓人送回來的。”
“掛是掛著三夫人生的名頭,但那時三夫人在京中,哪裡可能生子?”
甲十一頓了頓,繼續道,
“屬下等查來查去,都沒查到三老爺有納妾,或者是侍妾的消息,如今已經派了人去當年三老爺外任的地方仔細查探。”
“但屬下查到了另外一件事兒,德陽大長公主的長女,曾經許過人家,後來不知為何同夫家和離。”
“如今在城外的慈雲觀出家,就是如今慈雲觀的主持,慧雲師太!”
“因為德陽大長公主當時並不同意女兒同夫家和離,在長女和離後,就讓她出了家。”
“在出家前,這位姑奶奶曾經有一段時間不見人,屬下打聽到,是懷胎生子。”
“並且生下的是一對雙生子。”
“姐姐就是王妃上次看到的那位姑娘,至於另外一個,至今下落不明。”
阿琅不由皺起眉頭。
德陽大長公主府竟然還有如此的隱秘,那位慧雲師太,她們可曾經打過交道的。
因為慈雲庵發生了人命案,後來以慧靜師太的死,牽扯出顧婉妤這個元凶為終結。
慧雲師太,當初還曾因為事發,被投入大理寺的大牢一段時日。
阿琅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中間,竟然有如此多的牽連。
她想起蕭珩說的,曾在城外找尋到韓長風的蹤跡。
猜測這中間應該是有內應,才會讓他如此的行蹤詭秘,一直脫離掌控。
她不知道這兩者中間是否有牽連,因此,阿琅越發地想要知道那位姑娘的情況了。
“因為德陽大長公主不滿女兒不經同意就和離,雖說讓那位姑娘頂著公主府嫡女的名頭,可實際上這位姑娘並不受寵。”
“可以說,就算公主身邊受寵一點的大丫鬟都比她在府中的地位高。”
“不過,奇怪的是,就算如此,那位姑娘在府中也是活得好好的,並且府裡上上下下都說她一個好字。”
也就是說,這位姑娘很能籠絡人心。
德陽大長公主對這位外孫女是又愛又恨,才會在上清河王府的門時,將這位姑娘帶上。
打的主意,其實也很簡單。
能被蕭珩看上最好,不能看上,也沒什麼損失。
阿琅思忖,
“這麼說,這位姑娘還是個人物了。”
她回想了下那天的情形,那位姑娘一直安分地站在德陽大長公主身後。
無論什麼,都是麵帶微笑,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忍苛責。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甲十一聞言就笑了起來,平凡的五官頓時變得生動起來,顯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正如王妃所言,這位姑娘確實是個人物!”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阿琅一樣,輕聲道,
“我讓人假扮公主府的管事,跟著這位姑娘出府去慈雲觀上香。”
“後麵我也派了七、八撥的人跟著他。”
“那位假扮管事的下屬當時表現的很好,很鎮定,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位姑娘發現了。”
“竟然將人跟丟了!還有後頭那幾撥人,竟都忽然失去了那位姑娘的蹤跡。”
“她左彎右拐的,沒有去慈雲觀,竟是又回到了府中!”
阿琅聞言,頓時覺得精神一震,還真是個人物!
她是知道蕭珩手下這些探子的厲害的,這麼多人,竟被一個姑娘給甩的不見蹤跡,可見那位姑娘確實是個了不得的。
“後來呢?”
“我的人跟著她,雖被跟丟了,但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循著那位姑娘的蹤跡,竟發現,她去慈雲觀,見的不是慈雲師太,而是將一個東西放在了慈雲觀的一座菩薩像下。
說著,甲十一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打開,裡頭竟放的是一粒藥丸。
阿琅接過,將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藥丸的味道很熟悉,讓阿琅想起當初和父親在軍中時,聞到的那種金瘡藥的氣味。
這藥丸,很大可能是傷藥。
阿琅將藥丸放回匣子裡,遞給邊上的紫桑,
“讓周嬤嬤派人,將這個送到十四巷江叔那邊去。”
蕭珺,韓長風,還有那位姑娘,阿琅原本按照那位姑娘和蕭珺的長相,猜他們應該是一對雙生子。
母親正是慈雲觀的慧雲師太,可那位姑娘,好端端的為何要將那藥丸放在菩薩像的底座?
阿琅心中一跳,問道,
“當初王爺他們查韓長風的蹤跡,除去花樓那些,寺廟庵堂查過嗎?”
甲十一聞言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地輕輕咳了一聲,道,
“據甲一說的,查過的。”
不僅查過,還查了許多的不雅事情來。
京都內外大大小小的寺廟庵堂都查過了,也和花樓一樣,怨聲載道,畢竟官兵上門搜查,那香客之類的是要被嚇跑的。
而且,大寺廟,大庵堂還沒什麼,有些小寺廟,小庵堂,裡頭可是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發生。
這一搜查,都被查了個底兒掉,比當初阿琅被綁那段時間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