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說道「午飯你自己看著辦,我還要出去一趟。」
三娃子眼神微微亮起,因為先生主動說要出去真的破天荒頭一遭,他問道「去那?需要我陪著嗎?」
沈玉搖了搖頭,說道「不用。」
沈家大宅在南河城最北邊的地方,占地十分寬廣,庭院深深,流水池塘更是有十數座,在一個偏遠小城可稱得上是世家大族的存在。
沈玉來到了沈家大宅的門口,這還是他這次第一次來到這裡。
望著這座如今還極為鼎盛的宅院,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
突然,正門被緩緩打開,一位身穿紅袖服飾的美豔婦人從其中走了出來。
「不知貴客大駕光臨,可是響兒街上的那位小先生?」
美豔婦人微微一笑,身後跟著幾位婢女仆從。
沈玉看見了這位美豔婦人,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這種情緒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談不上善,也談不上惡,極為複雜。
「以後不要再來做這些無畏的試探,我想要安靜一點,」沈玉開門見山。
美豔婦人眼神閃爍,卻搖頭笑道「不知道小先生說的什麼?」
沈玉說道「柳進是你們的人。」
柳進是那個老夫子的姓名。
美豔婦人神情瞬間就變了,隨後又緩緩歸於平靜,隻不過笑容已經徹底消失。
「看來小先生知道的不少,但是不知道小先生想在這裡做些什麼?」
沈玉說道「我來這裡沒有什麼理由,目的也跟你們沒有關係。」
美豔婦人冷漠說道「可是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份和境界。」
沈玉沉默了會,說道「我來這裡後幾年都沒有出過門。」
美豔婦人說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更不放心。」
沈玉耐心說道「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
若是三娃子在這裡,肯定會古怪的望先生一眼。
因為先生從來都不是一個喜好解釋的人,並且更不會像今天一樣說這麼多沒有
意義的話。
像現在這般一問一答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情。
美豔婦人也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神秘家夥如此好說話,沉默片刻後道「到沈家來,由我們的人監視,不過平日進出我們不會限製你。」
沈玉直接道「這不可能。」
不論是因為要教導三娃子,還是其他原因,他現在都不想踏足沈家。
片刻後,沈玉向前一步。
美豔婦人身後數名看似不起眼仆人下意識向前一步,剛剛好攔在婦人的身前。
沈玉神色平靜,抬頭望了沈家大宅一眼。
下一刻。
沈家的大門竟然出現了一道裂縫,然後逐漸向四麵八方蔓延,那種木質從深處斷裂的聲音不停傳來。
地麵竟然開始震動起來,並且有越來越猛烈的跡象。
美豔婦人被這舉動嚇得不輕,周圍的一些婢女更是驚呼起來,甚至直接倒在了地麵。
隻是片刻後。
這宛如神跡的現象消失,一切恢複了平靜,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自為之。」
沈玉說完了這句話,然後轉身離去。
所有人望著那名年輕男子的背影,眼神驚駭,隻覺得好生恐怖,再也沒有阻攔的心思。
沈玉離開了這裡,走在大街上。
去過了沈家大宅,他的心情顯然起了絲波瀾。
柳進是沈家早些年資助的一個貧寒讀書種子,後來考上了秀才,重新回到了城裡開了私塾,正因為這樣對沈家更是感恩戴德。
這些年之所以百般跟他過不去,都是因為先前那名美豔婦人的意思。
至於沈家為何要試探自己,原因很簡單。
自己的地盤裡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家夥,不管誰心裡都會有一絲戒備。
更重要的是沈家要保護城內百姓的安全,自然不會容忍一個身份不明的修行者帶來未知的危險。
是的,沈家的職責是保護南河城,這是沈遠知乃至整個沈家的責任。
不管沈家後來做了些什麼,但是此刻,他們真的這麼想的。
沈玉回到了響兒街的鋪子,桌子上擺好了飯菜碗筷,隱約還帶著熱氣。
沈玉坐在椅子上,臉色卻有些無奈。
隻要是知道沈玉行事風格的人,都隻會對沈玉今日的舉動感到驚訝。
一般來講,要是隻是警告,沈玉應該會隨手打暈兩人,然後用劍指著主謀之人,風輕雲淡問道「你想死?」
但是今日沈玉顯然溫和了許多,有一說一,哪怕是最後的警告方式都顯得那麼的宛轉。
但關鍵是,其實沈玉並不是想到了什麼,單純隻是感覺到一絲無奈。
因為那個美豔婦人是沈遠知的夫人,唯一一個生了沈家兒子的女人
是的,他能怎麼樣?
難道也要問她你想死?
想到這個詭異畫麵,饒是沈玉也不由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