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法眼瞳緊縮,伸手拉住師兄的衣角,一退再退。
轟!
下一息,兩人胸前炸裂,無數血肉散落而出,園法意識沉入了無儘黑暗。
隻一招。
青山沒有停留,越過兩人的身軀,繼續前行,在無人注意的地方,他將嘴角的鮮血擦去。
這門禁術是他在東祖洲遊曆時所得到,某些方麵與魔道的修行法門有些類似,都是燃儘自身精血,強行將修為境界提升。
先前被那手持青蓮旗的老僧打碎了經脈,此刻有運轉禁術,那如針刺一般的劇痛使得青山行走的身形都有些散亂。
林英跟在身後,下意識想要伸手攙扶,卻被夜星辰阻止。
驕傲的人,豈會讓人看出他的虛弱。
夜星辰暗歎一聲,沈玉這家夥天生就有一種氣質,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周圍的人。
可世間隻有一個沈玉。
三人默默前行。
靈隱寺彷佛突然變的無比的安靜,一路上見不到一個僧人。
往日人影接踵的寺廟,隻有微風吹拂樹林的沙沙聲。
通往靈山的那條筆直道路,隻有青山、林英和夜星辰三人。
這種詭異的安靜,讓幾人神情變得愈發凝重。
園法口中的幽冥血海,很有可能便是靈隱寺鎮守了數千年的地方。
可即使是夜星辰,對這個地方也無比的陌生。
靈荒有九幽,可從未聽說過血海,光是這個名字聽起來變讓人無比的震撼。
血海。
以血成海,而生活在這種地方的東西,又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靈隱寺鎮守這個出口數千年,即使是書院也不知曉,必然是與佛門修行有關才會將事情做得這般隱秘。
先前死去的那兩人,隻看身上袈裟便可以猜測出兩人的身份肯定極高。
青山神情平靜。
楊柳師叔雖然在飛來峰並不如何起眼,很多時候甚至來峰中拜訪蘇陌師伯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忽略她。
隻當是一個澆花的侍女。
青山剛到山上時,也是這樣想。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楊柳師叔似乎心情並不好,然後下一刻飛來峰便下起了陰雨。
等到沈玉師叔回山後,楊柳師叔臉上的笑容又重新出現。
天,也晴了。
這個發現讓青山百思不得其解,於是便找到了蘇陌。
“你發現了不錯,比靈劍子更聰明,但是沒豆芽兒聰明。”蘇陌當世笑著打趣。
聽蘇陌的意思,好像豆芽兒師妹最先發現,緊接著便是自己,然後靈劍子好像還不知道。
“世間又仙山,自然誕生生靈,書院稱這類生靈為仙靈,你楊柳師叔,便是這種出身。”
“道宗飛來峰,東王島,還有書院玉京山是靈荒僅存的三座仙山,飛來峰的仙靈是你楊柳師叔,書院玉京山嘛,你去了帝都就知道,至於東王島,據說三千年前便失蹤了。”
“這類生靈本就沒有肉身,但某些大修行者卻彆出心智,以奪舍之法讓它們得以修行,這便是地仙的由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便是與天地山川交融,可以隨意的穿梭山河。”
“可如你楊柳這般的存在,早已經有了血肉之軀,想要穿梭山河,就必須將神魂剝離才可以,若是神魂被剝離,那便成為了彆人手中的玩物,再也不負從前了。”
蘇陌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很認真,也很凝重。
那一天,青山才知道了楊柳師叔原來這般的來曆非凡。
這一次,靈隱寺將沈玉師叔困住,然後又抓了楊柳師叔,恐怕便是為了那幽冥血海。
“夜司首,我明白了。”
青山腳步不停,隻是輕聲說道“渡妄僧要將我師叔的神魂剝離,利用地仙之身來打通血海。”
夜星辰皺眉。
這隻是靈隱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可血海又是什麼?
靈隱寺為什麼要打通血海?
道宗和書院,還有其他幾座聖地難道真的就對此事視而不見,任由事態變得難以控製?
這其中有太多的疑惑。
靈隱寺不惜以苦和尚,一位首座,和三位祖師神魂為代價,就緊緊是為了打通那個什麼血海的通道?
這種明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即使是如夜星辰這般在大唐朝廷見慣了陰謀的人,也沒有絲毫的頭緒。
彷佛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靈山之上慢慢張開,將西洲,中洲,還有起九座聖地都籠罩在內。
夜星辰心底破天荒的乏起一種未知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