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道主!
風沙漫天。
靈劍子沒有在西關停留。
哪怕是靈力已經耗儘,他都沒有選擇停留,隻是服了幾粒丹藥,便繼續前行。
靈隱寺與道宗相隔萬裡,因為某些原因,蘇陌沒有告訴靈劍子關於沈玉的一些事。
但他還是從學多人口中知道。
沈玉,在靈隱寺失蹤,而對自己很好的另一位女子師叔,則被靈隱寺囚禁,並且大告天下,要將她打入佛窟。
所以,靈劍子一路走來,都是拚命催動飛劍,想要儘快趕到那裡。
夜晚,靈劍子看到了沙丘上的那座廟。
靈劍子走進破廟。
廟裡燃著一堆火。
十餘名修行者圍火而坐。
修行者不懼寒暑,眼力遠勝常人,行走夜路也不需要光亮,但他們依然點著一堆火。
沒有人喜歡孤獨,火堆是呼喚同伴的標誌,聚在一起往往會給人帶來勇氣。
火光照亮他們的臉,隨風而動的火苗,讓他們的臉色也有些陰晴不定,應該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在半夜洞府開啟之前往前再走數裡,問題在於那樣必然會迎來競爭者的糾纏與爭鬥,萬一洞府是假的那豈不是虧了?
十餘道視線落在靈劍子的身上。
靈劍子沒有理會,走到角落裡坐下。
他不需要同伴,早就習慣了孤獨。
破廟裡一片安靜,隻有火苗被山風拂動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廟外傳來一道極其洪亮的聲音,衝淡了破廟夜色帶來的緊張壓抑感。
“這就不可能是真的!也虧他們想得出來,還什麼劍佛懼怕道衍真人?真是笑話,這裡是西洲,是靈山聖地,道衍真人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了,誰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兵解或者腐朽老死,有這樣想法的人,絕對是白癡。”
走進破廟的是兩位僧人,一老一少,說話的是年輕的那位。
十餘名道門修行者對著那名年輕僧人怒目相向。
年輕僧人性情粗疏,根本沒注意到火光,自也沒想到廟裡有人,頓時愣住了。
當著道門修行者的麵罵那位天下第一人,應該不會被打吧…
背後說人壞話卻被事主聽著了,年輕僧人很是尷尬,連連躬身道歉。
十餘名道門弟子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因為年輕僧人道歉的態度確實非常誠懇,更重要的是,他與那位老僧背著舊木屜,苦修打扮,一看便知道來曆,哪裡是他們這些人得罪得起的?
聽聞靈隱寺高僧的脾氣很好,可以罵幾句出氣,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人敢做什麼,接受了年輕僧人的道歉,起身向老僧行禮請安,更是讓出了火堆邊最好的位置。
年輕僧人忽然看到角落裡戴著笠帽的靈劍子,有些猶豫,又看了兩眼才確認,不由啊的叫了一聲。
老僧無奈說道“又怎麼了?”
“哎呀哎呀哎呀……”
年輕僧人覺得靈劍子是想隱藏身份,不好指他,很是著急,對老僧說道“師伯,你說的是對的,我錯了。”
在他想來,眼前這少年看樣子是道宗年輕一輩的天才弟子,定然會與自己爭論一番劍佛與道衍真人高低的事。
靈劍子見過年輕僧人兩次,卻沒想到他的話如此之多,竟比豆芽兒還要更聒噪。
放在以往,他或者會有些煩,現在卻覺得有些憎惡,對著年輕僧人神情漠然。
火光照亮笠帽下一角。
年輕僧人手捂胸口,心想果然如傳聞一樣,飛來峰的天才脾氣都很差。
“靈劍子師弟……不對,靈劍子師兄……你為何會在這裡,難道你也聽說了這座廟的傳聞?”
他的聲音很低,廟裡彆的修行者沒有注意到。
靈劍子搖了搖頭。
年輕僧人還準備說些什麼。
老僧走了過來,說道“閉嘴。”
年輕僧人歎了口氣,閉上了嘴,心想自己與這位道宗弟子確實有些犯衝,每見一次都要被迫修一次閉口禪。
看到這畫麵,靈劍子心想自己要不要把閉口禪學會,過兩年後再傳給豆芽兒。
靈劍子伸手請那位老僧坐下。
老僧輕聲解釋了幾句。
原來東來山的那座禪寺聽說了這件事情,擔心有道門弟子與佛門弟子起了衝突,然後將這座破廟砸碎,所以派了這兩個人來這裡勸說。
靈劍子覺得很正常,因為禪宗與律宗不同,禪宗弟子就是這種喜歡管閒事風格。
如果剛接觸,你可能會覺得這些和尚過於迂腐、好名,甚至顯得很矯情。
但禪宗矯情了數千年,那麼必然會得到很多人的尊重,包括西洲那些大大小小的國家。
“你呢?”老僧問道。
靈劍子說道“隻是看看,或許這裡是某個大修行者飛升後留下的洞府呢。”
老僧明白,這種事情以往也經常會出現。
以前的某些前輩大能在飛升之前或是消失之前,很喜歡做一些假洞府與後輩們開玩笑。
老僧有些不解說道“但是……劍佛不是這種性情啊。”
但是……另外那位叫天下第一的真人也喜歡啊。
靈劍子想著。
山風驟疾,廟裡的火堆被吹的亂飛。
十餘名道門弟子紛紛起身掠至廟外,向著山裡某處望去。
夜穹下隱隱有寶光如水般閃動,有風自彼處起。
“機關要開啟了!”
“在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