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換了輕裝,給他揉肩捏腿。
“陛下,淵兒今日的表現您可還滿意?”皇後很是溫柔的問道。
百溪帝一聽,從榻上坐了起來。冷冷說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朕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此話一出,皇後停止了給他捏腿的動作。轉身抽泣起來。
百溪帝見狀,覺得自己似乎過於嚴厲了些,便從身後圈住皇後說道:“朕對淵兒寄予厚望,可他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如何能成大器?”
皇後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轉悲為喜,撫上他的手。
“陛下,淵兒昨日是有些莽撞。可平日裡待我們如何,陛下您是最清楚的。可不能因為一個測試就疏遠他。”
“是是是。淵兒何時習的琴,朕怎不知?”
百溪帝確實不知,因為顧南淵從未在他麵前演奏過。
皇後故作委屈,從百溪帝懷裡掙脫出來,麵對著他說道:“早些年陛下眼裡心裡隻有大兒皇子,哪記得我們淵兒,就算他沒日沒夜的練習也無人在意。”
話音剛落,百溪帝就黑了臉,瞪著皇後。
皇後立刻嚇得伏地,語帶哭腔:“陛下,臣妾一時口無遮攔,說錯了話,請陛下開恩。”
她瑟瑟發抖,竟忘了百溪帝最忌諱宮裡人提起顧丘辭。
金貴妃就是因為無意中提及了他,活生生被百溪帝以私通禁衛的罪名給賜死了。
“陛下陛下。”田公公邁著小碎步行到百溪帝麵前跪下。用餘光瞟到皇後娘娘在一旁跪著,心裡更是有點忐忑不安。
“何事?”百溪帝問道。
“您讓老奴請素華長公主到宮中坐坐,如今人已到了,眼下就在禦書房侯著呢。”
田公公年近七旬,身體卻還硬朗得很。他也算是看著素華長公主和百溪帝長大的,三宮六院的人都敬重他。
百溪帝恢複了正常神色,對皇後說了句:“好自為之”便匆匆忙忙趕往禦書房。
論歲數,百溪帝比素華大了些許,但輩分足足低了一輩。
百溪國先帝有十九個兒子,那些年宮中妃嬪沒一個能誕下公主。直到他五十來歲才老來得女,素華也就成了長公主。
先帝駕崩後,將皇位直接傳給了孫子輩的百溪帝……
如今的皇後對長公主心存芥蒂。畢竟她是先帝唯一的公主,備受恩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換誰誰不羨慕嫉妒恨?
可素華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榮華富貴不要,硬要出宮同郭老過苦日子。
皇後越想越氣,“秀兒,去把二皇子叫來。”
“諾。”被換作秀兒的宮娥作答。
……
“陛下駕到!”田公公扯著嗓子朝屋裡喊道。
素華聞言,立即轉身微微福身:“民婦見過陛下。”
百溪帝連忙扶起她,“姑姑使不得使不得,真是折煞侄兒,應是侄兒給姑姑行禮才是。”說完就要跪下。
素華反手扶住百溪帝,笑著說道:“民婦早已不是素華長公主,隻是郭老門徒而已。陛下這般,置婦女於何地?”
“血脈親情乃是割舍不斷的,姑姑一輩子都是姑姑。”百溪帝慈眉善目地說道。
“不知陛下召我入宮,所為何事?”素華也不想再跟他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姑姑請坐,朕與姑姑慢慢說。”
二人坐下後,田公公給他們奉上了一盞茶。
“姑姑行蹤不定,也不知這些年過得如何,侄兒昨日見姑姑,本該第一時間給姑姑行禮,但知姑姑不願張揚,便作罷了。”
“民婦離了高牆大院,過得很是自在。陛下是萬金之軀,一國之君,民婦實在受不起。”
“姑姑可會在百溪國多待幾日?”
“此番前來,本就是受人之托。事了便同師傅回去。”
百溪帝知曉郭老要來,但不知素華會同往,畢竟他這姑姑不喜歡這種場麵。
聽她說是受人之托,就更是不解。他不知什麼人能請得動素華。
“哦?不知姑姑是受何人之托?”百溪帝一臉關切。
“這是民婦的私事,實難相告。”素華笑笑,不失禮貌的回答道。
“朕……”
“皇後娘娘、二皇子到!”門外太監刺耳的聲音打斷了百溪帝還未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