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亂寰宇!
陳彬河眼淚鼻涕橫流,舉起被生生掰斷的手腕看著陳枬,“老祖,我疼。”
方才廖盛言給了陳彬河一顆丹藥,但他沒有吃,他知道他陳家的人一定會來,而他也就是在等著這一刻,讓陳家族人看看自己傷成什麼樣。然而讓陳彬河沒想到的是,來的竟然是自家老祖,這可更要好好表現一番,於是當即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孫行真,還有那個人,我一定會讓你們死得很慘,”雙眼泛著淚光的陳彬河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怨毒之色。
陳枬看著自家後輩哭的這般慘烈,也是有點心疼,剛要有所動作,孔龍門就率先屈指,彈出一道流光打進陳彬河嘴裡。孔龍門看著陳彬河的慘狀,有點吃驚,更多的是歎息,“他傷的是四個裡麵最重的,那個人竟下得去這麼重的手,也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
“哼,若是讓老夫知道是誰乾的,定不會輕饒。”陳枬冷哼一聲,有點附和之意。
流光之中包裹著一粒丹藥,丹藥入肚,直接化作精純藥力遊遍陳彬河的四肢百骸,僅僅片刻,哢嚓,陳彬河的斷手響起一陣劈裡啪啦,沒多久就徹底恢複原狀,就連身上的傷勢都儘數恢複。
“說說,到底是誰乾的?”陳枬眼神中滿是希冀的光芒,看著陳彬河像是看到了一個寶貝,隻要他能說出來,隻要自己能把這件事處理好,就能順勢搭上花家跟孔家這兩個龐然大物。
陳彬河低頭思索,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眼神也在不停變化,先是思索,然後是茫然,再然後是糾結,最後,變成徹徹底底的迷茫。抬頭,他看著自家老祖跟孔家老祖,臉上不自覺間閃過一抹紅暈,鼻子也有點酸,“老祖,不可能啊,我好像也忘了。”
“忘了?”陳枬愣了一陣,眼睛裡的神色同樣飛速變化,先是茫然,再是糾結,而後變成不可置信。陳枬連把手放在陳彬河的肩上,語氣中都充滿了激動,“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是誰?他都已經將你打成這樣了你怎麼會忘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會忘的啊,小孩子的記憶力挺好的啊。陳枬慌了,如果錯失良機,那以後就再難有機會搭上花家跟孔家了。
這一刻,在陳彬河的眼中,他從未覺得自家老祖的麵容如此猙獰,那眼底的精芒嚇得他心臟撲通撲通跳,嘴唇都泛白,眼睛裡也隱隱又有淚花閃過。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忘記呢?”可不管他怎麼絞儘腦汁的想,就是記不起來那個打了自己的人,甚至連大致的輪廓都記不得。
“老祖,我……我真的記不得了,”恐懼籠罩在陳彬河的心間,他怕了,怕自家老祖的責罰,怕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從此之後一落千丈。
“唉,算了,我孫兒都因為哭的太慘烈忘了些事,你家這小子哭的比我家更撕心裂肺,而且受的傷還是最重的,應該也是這樣。沒事,這不還有兩家嗎?”孔龍門看到陳彬河的模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孫兒,心頭一軟,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
對於大家族而言,親情十分淡漠,孔龍門與孔無神這對爺孫也隻是個例外。如果孔龍門今天不幫陳彬河一把,他知道陳彬河將要麵臨的是什麼。陳彬河抬頭看了看孔龍門,眼神中滿是感激之色,然而,他隻是看到孔龍門的背影,孔龍門此刻正偏頭盯著花家的花藏閒。
“啊……啊……我痛啊,老祖,你一定要幫我報仇啊,”花藏閒已經完全失了先前那種處事淡然渾不怕的傲氣,縮在自家太上老祖懷裡哭個不停,身上全是青一片紅一片的血印子,看起來都覺得疼。花天道緩緩將自己體內極為精純的靈力渡進花藏閒體內,幫助他恢複傷勢。
同時,他渾濁的雙目中都多出一抹紅色。他花家門丁稀落,到了如今這一代也就隻有四個人,花藏閒排行老四,是最小的,如今竟然慘遭毒打,他的心都痛了。
“藏閒,跟爺爺說,是誰打的你?爺爺一定幫你報仇。”
“爺爺,我……忘了,”花藏閒依然哭個不停,但說的卻是極為乾淨利落,直接說自己忘了。
忘了?這怎麼可能?花天道一愣,旋即意識到了什麼,輕聲安撫花藏閒,“他是不是威脅你了?彆怕,跟爺爺說,還從沒有人敢威脅爺爺的。”
他的話音剛落,陳枬跟孔龍門就瞬間眯起眼睛。對啊,他們都說自己忘了,可真的是他們忘了嗎?如果……他們是因為太害怕那個打他們的人,故意說了謊呢?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那個人就經常來童院,或者,就在鎮蒼書院中。一邊想著,孔龍門微微抬頭,對上白袍老人的目光,然而下一刻,孔龍門就又低頭,出了這樣的事書院院長不可能暗中包庇,他還承受不住他們的怒火。
沒錯,站在高空冷淡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幕幕的白袍老人正是鎮蒼書院分院院長缺公,一身修為早已到飛升境五層,是站在世間最頂層那一批大能。
“沒,沒有人威脅我,隻是,我真的忘了,”花藏閒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太上老祖,發現太上的臉色逐漸變得冷冽下來,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掉,“爺爺,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花家太上花天道心疼的伸手,摸了摸花藏閒的小腦袋,“你怎麼會沒用呢?是老祖沒用,沒保護好你。”
唰。
童院前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蹤殿副殿主劉化跟他的兒子劉卿身上。
“咳咳,”感受到這幾道灼熱的目光,劉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而後溫和的看著自己寶貝兒子,問道“兒啊,你還記得是誰打的你嗎?”
“記得,”劉卿同樣也感受到了那幾道目光,結巴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