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速度太快,沒人看到他,哪怕隻是一道背影。待孤辰走後,古幽三人才慢悠悠走出教室,順著樓梯走下塵樓,然後朝外院傳送廣場走去。孤辰離開前就已經跟他們說過他要找秦煉,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浪費時間,乾脆回家修煉。
塵樓、中庭、上樓,這三座外院的學府不僅有學生質量上的不同,就連教學質量也有很大不同。就比方說塵樓,當下課敲鐘聲一響起,所有學生的心就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就算教習想再給學生灌輸哪怕一點知識也都沒法子,因為他們在當時已經徹底對學習這方麵產生了飽和。
學生無心聽講,教習講授知識不得,長此以往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景象一下課,不僅學生一溜煙衝出教室,就連教習也都急匆匆衝出教室,生動同時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既然我改變不了大環境,那就讓大環境改變我”。
然而上樓比之塵樓可就截然不同了,就算下課鐘聲早早響起,整棟上樓都沒絲毫動靜,學生們還留在班裡聽講,教習在講台上唾沫橫飛,講的也引人入勝。
孤辰來到上樓最頂樓的時候已經下課五分鐘了,可教室裡依然傳來老師與學生的辯論聲,一問一答,有來有回,各持己見雙方都不肯放手或是妥協。
聽著聽著,連站在教室外的孤辰都忍不住動容,“不愧是重點班,就是不一樣。”
聽著聽著,十多分鐘過去,孤辰還在等。
又是一刻鐘過去,孤辰百無聊賴倚在木欄上眺望遠方,眼神中不知不覺間多了一點麻木。他在心裡不停嘀咕,重點班還真是重點班,都下課二十多分鐘了還在上課,不會是又開了一節課吧?
又過了兩刻鐘。才終於有學生從教室中走出,那名學生剛出教室拐了個彎,身子正對樓頂走廊的瞬間就見半個身子趴在欄上的少年。少年的兩條腿無力耷拉在半空,兩個腳背也隨意撐在地上,宛若死了一般。可是待這位學生看清少年的樣貌後忍不住驚呼出聲,“我草,稀奇啊,你能來找我?”
這位學生自然是秦煉,聽到熟悉的聲音,孤辰死水般的目光終於蕩起漣漪,微微抬了抬眼皮,扭頭,視線中便多出正好奇看著自己的秦煉。
“唉,你們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下課多久了你們還沒完。”孤辰長歎息一聲,然後緩緩從木欄上撐起身,甩動著身子不停活動,整個人都已經被酸痛包裹。
“你可彆提了,”秦煉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他奶奶的熊的,誰規定了上樓放學之後還要額外補半節大課的?一節大課都一個半鐘,半節大課就是三刻鐘,而且下課了老師還喜歡拖堂,你說我容易嗎?”
孤辰古怪的看著他,“你不是重點班嗎,為什麼會這麼抱怨,再說像你這種重點班的好學生不應該很喜歡學習的嗎?”
“我雖然是重點班的好學生,但我同時也是人啊,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你不停被這麼壓榨時間你不會感覺麻木?”秦煉把手放在孤辰的肩上,不停搖晃孤辰,臉上寫滿痛苦。
“那你是怎麼回事?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出來?”孤辰聽的呆愣住。
“彆提了,剩下的人還在裡麵堵著教習問問題呢。”秦煉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的道。
“所以你是為了擺脫上樓才想跟我一隊的?”孤辰狐疑的看著秦煉。
“不然呢?”
“唉,我還以為你是被我的才華折服所以才死皮賴臉想要湊到我隊裡。”
“你真不要臉。”秦煉看著孤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麵露鄙夷的說道。
“彼此彼此。”孤辰十分隨意的歪頭擺手,“你能給我些建議嗎?該去哪兒找隊友。”
秦煉皺著眉頭,沒立刻回答孤辰的問題,反而繞著他轉了幾圈,嘖嘖稱奇,“挺稀奇的啊,你為什麼會這麼著急?以前都是我因為這件事著急到想找你的,但每次不是碰到你我都記不起來這件事。”
“我不想接著上那些無聊的課了,學了也沒用,如果什麼都隻是口頭上筆下寫寫的,那人為什麼要有手腳?長著手腳又是乾什麼的?”
“誌同道合啊,我是真的麻木了,老子活了那麼多年還要被這些簡單到極致的東西折磨,我是真的……操了個蛋。”秦煉抱著孤辰,哭腔越來越大聲。
“安靜點、安靜點,說的就是你們兩個,這裡是上課學習的地方知道嗎?還有沒有點禮貌?”正在秦煉跟孤辰激動的時候,一顆腦袋忽然從教室的軒窗中探了出來,也沒仔細看這兩個二傻的樣貌就開口大喝。
秦煉與孤辰原本是互相抱著的,然而聽到這不合時宜的聲音才鬆開,隨後同時轉頭看著這位來自上樓的學生,眼神十分不善。待這位學生看清自己罵的竟然是秦煉跟孤辰連忙把頭縮回教室,過了不到兩秒,又“砰”的一聲重重將軒窗關上。
“要不我們還是離開這兒再說話吧,確實有點吵,”秦煉看著軒窗看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說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走吧。”孤辰點了點頭。
……
……
“如果你找隊友的標準是德行為主、寒門為輔,我倒是有兩……不對,有一個很好的人選。”秦煉漫步在山間小徑,一隻手裡抱了個大大的油紙袋,油紙袋裡裝了很多韭菜盒子,此刻他正一隻手拿著韭菜盒子慢慢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