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才你不是才說這是兩個問題嗎?”錢兌瞪大眼睛看著麵具男子,著實被困惑到了。
“剛才是剛才,在談話的時候,不知為何我從你身上看到了一位友人的影子,所以才好心提醒,在我看來,閣下你不可能在鎮妖關殺死他,所以還不如徹底讓你死心,對你也好。”
“多謝閣主。”
錢兌的麵容陰沉似海,再度跟麵具男子點了點頭,他直接轉身走向乾坤閣大門,然後推門離開。短短不到幾分鐘,隻問了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短短不到幾分鐘,讓他大出血損失一百二十枚極品靈石。
他也沒再問麵具男子殺那個少年需花費多少錢這種幼稚問題,因為那個錢注定是他付不起的。而且那名少年可不是隻有他一人有想法,雲蒼天對他有貪念的人大有人在,對他抱有殺念的人同樣也大有人在,若是論誰最想殺他,他可能都還遠遠排不上第一。
麵具男子看著乾坤閣的大門陷入沉思,許久才仰頭悵然歎了一息,“仇恨,不愧是世界上最毒的藥。”
……
……
噬龍毒於鎮妖關外再現的消息徹底傳播出去,已經過了一夜風雲,然而消息最先傳出的鎮妖關,這件事卻像是被有意無意壓下,鎮妖關依然保持往日般的平靜。
北城府邸。孤辰正蹲在庭院地上,手裡拿著一根纖毫不斷畫出某種極具神韻的符文,一個多月未曾涉及煉器一道,如今他再繪畫這種器紋都有些生疏。
纖毫無鋒,同樣也沒與地麵接觸,剛好懸於距地麵有一個指節的上空。不知為何,纖毫的毛筆頭中好像隱藏了一根透明不可見的銳針,隨著纖毫的遊動,地磚上也漸漸多了一條條曲線,這些曲線勾勒出某種神秘繁雜的符文。
當孤辰最後一筆落下,這塊兒烙下神秘符文的巨大青石地磚忽然傳出一道哢嚓聲,然後瞬間破碎。孤辰倒是沒表現出什麼意外或失望的神色,他將手掌輕輕放在這塊兒已經碎成粉末的地磚碎屑上,仿佛在感受什麼。
許久,又睜開眼,“尋常材質果然還是留不住器紋,裂地紋如果烙在最低等級的黃階靈器上,能大大提升靈器的攻擊特性,若單純烙印在某樣物品上其實也能擁有很強大的破壞力。”
“如果能將這種器紋烙印在一種可以承受住器紋器韻的媒介上,屆時應該就能直接把那個媒介當作一種手段應敵,或者烙在最平常的物品上,起碼無形間也能多出一份保障。”
“不過到底哪種媒介能容納得了器紋器韻呢?”
嘩啦啦。
想了想,孤辰決定嘗試一番,於是從儲物戒中倒出一大堆零七八碎的東西,白銀、黃金、玄鐵、靈石、靈木……
“先把白銀打成一麵銀片,然後再把器紋烙印在上麵,麵積完全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那種器韻,”孤辰隨手一彈,堆成小山的雜物中頓時飛出十幾塊兒銀錠。
孤辰化掌為拳,一拳朝空氣中搗去,同時,空氣中的十幾塊兒銀錠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急劇壓縮,幾乎在瞬間就被揉成一團。隨後孤辰又落幾拳,最終將銀球砸成一片薄如蟬翼的銀片,這才拿起纖毫,接著繪畫方才烙印的那種器紋,一邊繪畫,口中一邊默默有詞。
“從低到高來劃分,裂地紋在天、地、玄、黃四個等階中位列第二,隸屬玄階器紋,而且也是破壞力稍強那批次器紋。黃階器紋就不需要嘗試了,那種等級的器紋威力還有特性都不是很好,頂多也就給剛步入煉器一道的新人練練手。如果能在物品上烙下玄階器紋,以後也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媒介烙印器紋。”
隨著孤辰最後一筆落下,巨大銀片忽然閃爍光華,然後,化作一粒粒銀色晶碎消散在空氣中。
看著空氣中不斷遊動的銀色粉塵,孤辰微微皺眉,“不對,我好像搞忘了一件事,這種器紋如果單純烙在某樣物品上,並不會如烙在靈器上那樣對外界產生影響,而隻是單純對烙印所在的物品產生影響,我想要的是對外施以影響,不對不對,怎麼會不能對外產生影響呢?”
今日他沒去上課,無它,就是單純的厭學。他討厭課堂上傳授的死知識,學那些死知識還不如自己實際行動來的更有效率更有實踐性。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原因便是,他不想被書院那位素未謀麵的院長注視,雖然他看不見也感受不到那種視線,但隻要一想到可能會有那種注視,冥冥之中他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每每承受注視,都會讓他感到一種拘謹,其實他也稍稍有些迷茫,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去與留。雖然已經確定要留下把承諾做完,但他的心還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為了減少迷茫,孤辰就呆在府邸裡鑽研煉器一道。迷茫的時候專心乾些喜歡乾的事,就能避免被已經決定要放棄而內心卻不想棄掉的想法影響決心。
如果不能突破煉氣,那他的生命將會很短,雖然不會像凡人那樣頻繁生病,但還是會不斷蒼老下去。
孤辰不想讓自己的一生都隻是停在一個地方,這樣太過浪費生命。他想趁著還能動彈、心中尚有活力的時候,去不同地方走走,這樣也算是對得起活不夠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