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見牧天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冰冷的放心徹底熔化一般,俏臉兒不由一紅,卻是淡淡的道“烈凰是我和雪舞的朋友,而且我也知道她對刑難有意,不想讓她傷心罷了”
牧天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嬉笑道“勝算為零”
“零”字他特意加重了口氣,讓飄零更是羞怒異常,但以她的性格又不好發作,隻好轉過臉去,不再搭理他。
不過她從牧天的表情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刑難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牧天在乎他的生死,而他此刻還能開玩笑,可見刑難並無大礙。
事實也如她猜測的那般,半空中的刑難怒吼一聲,獸神戰甲陡然收回體內,而其上的火焰也因此熄滅,很詭異的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傷害。
大供奉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雖無法理解為何攻擊失效,但也知這個難纏的小子發怒了,不由得真正重視起來。
刑難冷然一笑,獸神戰甲再次出現,將他全身都包裹其中,如一尊雕像般淩空站立半空,讓人不由得為之側目。
“前輩,得罪了”話音未落,刑難陡然發動,被戰甲覆蓋的拳頭上閃著幽幽寒光,在大供奉眼中無限的放大。
大供奉心道來得正好,抬手在麵前揮出一道火牆,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倏忽間伸入火牆之中,變拳為掌,想要以此化解刑難威猛無雙的攻勢。
他的一攻一守,看似完美的無懈可擊,但隻有牧天知道刑難還有一招沒用,而隻此一招便可扭轉眼下不利的戰局。
麵對大供奉陡然襲出的手掌,刑難眼中閃過一抹嘲弄,他的拳頭上忽然銀芒一閃,一個長滿倒刺的拳套出現在拳頭之上。
因被火牆阻隔了視線,大供奉並沒有看到刑難拳頭的變化,依舊催動著天之火力湧向手掌。
正在這時,一股針紮似的疼痛倏然從掌心傳來,接著就聽到一聲悶響。
疼痛被無限的放大,掌心處隱隱有鮮血湧出,滴落在火牆之上,瞬間便被蒸發,焦臭的血腥味讓他有種作嘔的衝動。
刑難一擊得手,趁著對方尚未作出應對之機,心念一動,拳頭倏地變幻形狀,化作一把鋒利至極的長劍,猛地洞穿大供奉的掌心,向著他的胸口刺去。
在下方觀戰的烈陽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戰況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原本正盤算著刑難能在大供奉的手下堅持多久,如今卻是希望大供奉能躲過那小子的必殺一擊。
大供奉身為天階巔峰強者,當然不會如此不堪,但想要躲開已然不及,若是發動空間秘術雖然能夠躲開,可無疑是證明此戰自己敗了,這個結果是他無法接受的。
不管是為他自己,還是為火族著想,他都不會選擇退。
心頭不由一橫,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歎息,猛地一咬舌尖,一口鮮血噴在火牆之上,他的臉色也因此變得極為的蒼白。
有了精血的注入,火牆的火勢陡然暴漲起來,瞬息間撲向刑難。
無可奈何之下,他選擇了兩敗俱傷,活著說是兩敗俱亡。
如今的選擇權落在刑難手上,若是他不顧一切的遞出長劍,必然能擊殺大供奉,而他自己也勢必被灌注了精血的火焰包圍。
此時的火焰已經讓刑難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當初小鳳凰熔化他的獸神戰甲時,與這火焰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
也即是說,如果他被這火焰包圍,下場必定很慘。
不過他不但不會殺了大供奉,對火族還有所求,幾乎是瞬間便做出了決斷。
在火焰貼著他的身體時,他手中的長劍憑空消失,身形也隨之向後暴退回到牧天身旁。
而情知必死的大供奉已經閉上了雙目,掌心處傳來的疼痛又讓他不自覺的張開眼睛,可哪裡還有刑難的影子。
掃眼看去,隻見那個小子已回到牧天身旁,心中生出一抹淡淡的失落,收回火焰,閃身來到刑難麵前。
“小家夥,你很不錯,老夫敗了”大供奉毫不做作,給了刑難一個讚歎的眼神,轉身回到烈陽身邊。
刑難這時也不犯傻,訕訕笑道“如果不是前輩留情,小子必死無疑,那把長劍隻是虛張聲勢,沒啥攻擊力的”
牧天不由給了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想不到這家夥還長了心眼兒,不過這種掩飾的手段太爛了,明眼人誰看不出那長劍的無堅不摧。
不過也很好的給了大供奉一個台階,讓他不必過於自責這次的勝敗。
牧天轉身向著大供奉道“此戰以平手而論,前輩不會再說小子狂妄了吧”
火族人性格暴躁,但也深明大義,更是極為豪爽,大供奉聞言哈哈一笑,哪裡還會在意之前的不快,大讚道“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此時烈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這對於牧天三人來說無疑是個好的信號。
經過之前的一戰,火族終於正視了他們,所謂不打不相識,也說明了這個道理吧
這次大供奉主動將牧天三人請到大殿中,手掌一揮,從地麵下升起三張椅子,著三人坐下。
烈陽不知為何,心情沒來由的大好,坐在主位之上,看著牧天朗聲笑道“現在可以說說你來我族的目的了”
牧天起身報以微笑,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小子此行有兩個目的,一為公一為私,不知諸位前輩先聽哪一個”
聞言,烈陽沉吟不語,似乎在心中正做著決定。
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火族天算卻懶洋洋的道“先說公事吧如果公事談不好,你的私事我族也沒興趣知道”
牧天這時才真正注視到他,此老同樣身穿火紅長袍,麵容清臒,這點讓他與火族人隱隱然有些不同,也彰顯其超然的地位。
他坐在那裡就像一尊亙古存在的石像般,不說話時肯定不虞被人注意到,但當他開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被他吸引。
每一個天算者都給人足以的震撼。
牧天盯著他的雙目,悠然道“小子若說想和火族結盟,不知天算大人意下如何”
在來之前他已計劃好了,如今獸族相助自己的目的依舊不明,單憑水族這一個盟友到得後來不足以遏製獸族,所以他必須得再找到一個盟友。
有著刑難和烈凰這層關係,他不可能與火族為敵,那隻有將他們拉到己方陣營中來,這樣不但多了個強大的盟友,也能在真正對抗獸族時,多了些許勝算。
聽到這個信息,火族眾人不由渾身劇震,天算者眼中神光一閃,沉聲道“為何是我火族,據老夫所知,以你和風族兩位公主的關係,應該找他們才是,況且風族的實力明顯要比我族高出許多,這個你不會不知吧”
聽到他的分析,大供奉暴躁的脾氣再次發作,盯著牧天怒道“小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之前一戰你們雖然勝了,但老子也沒有敗,你可不能得寸進尺”
牧天不由笑了,發現這老頭有些孩子脾氣,和聲道“小子的居心便是希望在九族大戰後,火族能夠保存下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聽者無不震怒,身為一族之長的烈陽冷哼道“火族未來的命運,無需牧公子掛懷,在老夫改變主意之前,你們還是速速離開火神堡吧”
牧天回以冷笑“難道火族真的以為能在雷族和暗族的圍攻中不滅嗎”
見大供奉還想開口,牧天接著道“金族邊界的沙狐一族已被我收服,他們禁域中的石像也被我奪得,如今少了這個天然屏障,金族如何能夠抵抗雷族大軍”
正在烈陽等人為這個消息震驚不已時,小姑娘忽然醒了過來,拍著牧天的臉判若無人的道“爹爹真不知羞,小狐狸是牧依收服的,那個大石頭也是牧依搬走的,跟爹爹有什麼關係”
牧天微微皺眉,這小丫頭醒的還真是時候,不由做投降狀“對,是你收服的,乖女兒真厲害”
小姑娘這才開心起來,扭頭看著一臉驚容的火族大佬,脆聲道“我告訴你們呀,火焰山是你們的地盤吧彆以為禁域藏在岩漿湖泊中本姑娘就不知道,大泥鰍也沒我收服了,裡麵的那個大石頭也拿走了,嘻嘻”
牧天一聽差點想狠狠打小丫頭的小屁屁,這下完了,自己營造出現的極大優勢瞬間被土崩瓦解了,現在能不能走出這裡還是個難事。
果然,聽到小姑娘的“坦白”後,天算者首先動容,霍然站起,盯著牧依冷然問道“無炎是不是你殺的”
烈陽等人同時站起,電閃間將牧天幾人圍住,隻要他敢稍有異動,定會是瞬間分屍的結果。
牧天眼眸一動,體內混沌神力急速運轉,他現在已經無法阻止牧依,但她若是說出實情,說不得要殺出火神堡了。
牧依瓊鼻一聳,眉頭也隨之皺起,仰臉兒看著牧天,愕然的道“無炎是誰,爹爹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