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沛眨巴眨巴桃花眼“啊?”
沈紅綿隻好又強調“我說,你把李世安叫來!”
趙塵沛做恍然大悟狀,陡然拔高音量,邊說邊笑道“啊!你找李大人呐!你找他,應該去鎮府司遞名帖啊,上我這來,可是找不到的!”
時間寶貴,沈紅綿不想浪費,又道“您不要和我裝糊塗,上次我湊巧帶他過來,問您有沒有雅室,我可看見您對他使眼色了,您和他的關係,絕不是酒家老板和食客那麼簡單,所以,您一定有比我去鎮府司投名帖更快見到他的辦法,是不是?”
二人四目相對,片刻,趙塵沛忽的笑了,問“你找他何事呀?”
“自然是急事。”
急事?那好哇。
“即如此,”他話音拖長,又恐不遠處的竹屏裡突然會飛出什麼暗器,便急忙道“我帶你去見他,我可有什麼好處哇?”
求人幫忙,自然要備厚禮。
這個道理沈紅綿懂得,但她此番出來的急,彆說厚禮了,薄禮都拿不出一個。
但她又不想知難而退,站直小身子,誠懇道“我身上沒帶值錢物什,從前在江洲時,倒是多在酒樓聽人說書,你若不嫌棄,我便在這裡表演一番,就當做是謝禮,如何?”
隻怕你表演完了,我這靖水樓會被某人拆頂破基,你這謝禮,誰敢要哦?
趙塵沛扶額,笑道“那也不必了……”接著揚聲喚來跑堂的徐六,吩咐道“帶這位小姐去竹屏。”
“得嘞!”
沈紅綿朝趙塵沛規規矩矩地行了矮身禮,道了謝,這才隨徐六往裡麵行去了。
她停在屏風處,隱隱綽綽地,便覺得裡麵的人很眼熟。
此人身著墨藍色常服,盤腿而坐,從背後望去,肩膀寬厚,頭發用銀冠打理的極為妥帖,待走近一瞧,不是李銳禎還能是誰!
沈紅綿先是喜不自勝,提著裙子便想繞過屏風進去,見他忽地拿起茶杯的手,頓時又躊躇了。
這隻手,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微起,因長年習武,指腹有繭,將玉扳指放置她手中,劃過軟嫩肌膚,他道“送你了。”
送你了……
成片的麻癢從手心傳來,交織而上,直哄到腦頂,惹的沈紅綿隻想逃,當然,她也確實逃了。
仿佛身後是什麼洪水猛獸般,連句謝謝也沒說,攜帶人家送的玉扳指,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啊,對了,酒和糕餅的錢還沒付。
隔著屏風,感知到她的目光,李銳禎沒有放下杯子,反而目光徐徐向上,微一抬眸,將她捕捉個正著!
這一張豔麗的小臉,杏核眼,小鼻子,花瓣一樣肉嘟嘟的雙唇,看著,精明非常,可時而又會流露出又呆又癡心的模樣,自小如此,引的人想將她護在懷裡,又想將她搓圓揉扁,聽她聲聲哀求。
隔著紗織屏風,他的目光甚是古怪,無端端地,麵皮熱的厲害,沈紅綿有心想跑,可又清楚,在這偌大的興安城,能最快幫上自己的人,必然是他!
強做鎮定,勉強複了笑容,沈紅綿繞過紗織屏風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