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小姐被人暗戀了?!
那日他和夏雙燕在胡同裡相擁痛哭的聲音還在耳畔回響,沈紅綿不由也有些同情他,聲音也柔和些,便道“你若真想娶他,還是有法子的。”
這回他眸子徹底亮了,道“什麼法子?”
沈紅綿便將達蒙爆發鼠疫,李銳禎要遠行的事說來,他似半信半疑,道“這七王爺成婚在即,怎會前去治療鼠疫?你的消息可靠嗎?”
哥哥說的應該不會有錯呀?
沈紅綿微怔,隨即道“後日寅時他們便會出發,你若不信,自可到永華門去盯著。”
郭紹點點頭。
沈紅綿又道“待他回來時,和雙燕姐姐的婚期早過了,即過了,就要找禮部重新選日子,那就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你懂嗎?”
郭紹喪眉搭眼地道“那終究有一日,他們還是會成婚的……”
若不是手臂太短,沈紅綿真想猛拍他後腦勺解解恨,道“想那終究有一日作甚!人要活在當下,知不知道?”
郭紹心中清楚,夏雙燕與李銳禎的婚事,是由端寧帝親定,想要毀婚,難如登天,如今,能暫得拖些日子,也是好的。
遂點點頭,應承下了。
沈紅綿又道“我看你這幅鬼樣子,我雙燕姐姐還是嫁給七王爺的好,嫁給你,喝興安城的西北風,你都抓不來!”
郭紹被激動了,伸出三指朝天,發咒道“我要是真能和雙燕共結連理,我願痛改前非,再不喝一口酒,好好打理自己,掙錢,養活她!”
沈紅綿道“真的?”
“若我郭紹有半個字假話,我就天打五雷轟!”
“休要渾說了!”沈紅綿從袖口裡抽出錢袋子,剛要扔給他,許是被湯婆子捶怕了,郭紹立即後退了一步,麵露驚恐之色。
沈紅綿再也忍不住,笑道“給你些銀子,就當是生意的本錢,待我從達蒙回來後,如若見你真能成事,我定會助你和雙燕姐姐成婚!”
說完了,又摘下右邊的珍珠耳環,連著銀子一塊扔給他,道“如若想給雙燕姐姐寫信,便拿著我這隻耳環去沈府找冬葵。”
郭紹握著銀子和耳環,全都一一應下了,心裡暗暗發誓,定不負誓言。
辦完了這一茬,沈紅綿的心也沒寬多少,仗著跑的快,又溜到馬市,想雇一輛車,畢竟達蒙遠在萬裡之遙,靠走的,肯定不行。
馬市雖有個馬字,卻不隻是販馬,其中也有牛,羊,驢等等,這些牲畜一個個拴在木頭柱子上待價而沽,忍著臭氣,裡裡外外跑了兩圈,談了幾個,車夫一聽是去達蒙,因為害怕鼠疫,便都撒腿就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老車夫,胡子眉毛都白了,馬也是匹老馬,又很瘦,再看那車,堪堪叫車吧,車廂木板因為常年受風吹雨打,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漆色,掀開有股黴味的竹簾子,裡麵除了一個矮座,什麼都沒有了。
沈紅綿從來不嬌氣,倒不嫌棄,就是怕這車半路散了架,馬會累死,在老伯極力保證出事自負的情況下,沈紅綿才與他簽了合同,付了一半定錢。
如此折騰完,返回家中,已經到了晚飯時候,她怕沈盛發現自己去過馬市,便胡亂洗了澡才去吃飯,桌上沈盛殷殷囑咐,要她在家裡聽話,不能亂跑,不能受涼,病了要看大夫等等,事無巨細的交代了一遍。
她都裝模作樣的應承了,回到閨房,向冬葵交代了郭紹的事,又交代了自己要去達蒙,冬葵哪裡肯讓,轉身便要出去通知沈盛,一把叫她扯了回來。
冬葵滿臉為難,道“小姐,真不行的!達蒙太遠啦!我聽說那裡連著冰川,長年又冷又潮濕!你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