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若塵想明白了很多事,當年,師父老人家本來就知道自己清塵大筆之中,不可能拿到任何的名次,還將這一縷心劍,贈給了自己。
那師父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緣由,恐怕也就是知道自己的心性不行,怕自己哪日離道偏執,道心出現問題,所以才將這一縷心劍贈給了自己……
想通之後,蕭若塵心中一陣暖意,師父雖然如同遺世真仙一般冰冷,可也並非不關心自己,甚至說很是關心,隻是不說…
最關心一個人,並不是說出來,而是默默不語,在暗中相助,而被幫助的人卻不自知。
……
青年和尚無心,看著蕭若塵,麵帶笑意。
有趣…太上清塵仙門,無念上尊的弟子嗎?
心性倒還算是過得去過,可天賦實在是普通,以後不知能走多遠……
無心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湊到鼻尖嗅了嗅,隨後,又笑著,放回到了桌上,微微搖著頭。
一場酒席,足足過去了數個時辰,那些人喝的伶仃醉倒,被下人扶回到了屋中休息去。
庭院之中已經是沒有多少人了,隻剩下了殘餘的酒肉味,麵前的一切依舊不真實。
等到最後一個人離開了此處後,麵前的一切,如鏡花水月,如夢幻泡影,消散於無形,蕭若塵幾人,依舊是站在庭院內,隻不過雜草叢生,假山破損,泉水乾涸。
府邸之中,那些張紅結彩依舊,隻不過上麵蓋滿了灰塵,原本紅色的對聯,也有些褪色了。
百年好合,白頭偕老,依舊貼著。
向府邸門外望去,道路之上隻是空空蕩蕩,冷風吹過,剛才的仿佛隻是黃粱一夢,隻是夢中,夢回了繁華,如今夢醒,人去樓空,塵土滿地,冷風聽過,隻餘淒涼。
幾人手中的邀請函早已不再鮮豔,已經褪色,就在此時,冷風吹過,府邸之中傳出了銅鈴的聲音“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的銅鈴聲,回蕩在府邸之內,淒涼之意更盛,讓人心中莫名的生起了悲傷。
此時,無心和尚卻是開口,先是單手做了個佛禮,微微低頭,麵帶笑意“阿彌陀佛…閣下何必一直活在夢中?
為何不麵對現實…小僧觀這庭院也有百年了,百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樓空化淒涼…”
不知何時,庭院之中出現了一道穿著一身鮮豔著紅色新郎服的青年,青年依舊麵帶著笑意,顯得很是溫和,如同書生一般。
新郎官看著幾人,又看了看自己,忽的笑道“活在虛假卻美好的夢中,好過活在痛苦卻真實的現實,不是嗎?”
新郎官的語氣說不出來的淒涼,淒涼之中帶著笑。
無心和尚搖搖頭“假的終究是假的,你縱然能用夢編織出一個她,可她真的是她嗎?”
新郎官沉默,隨後無奈的笑道“我又能怎樣呢?美好的夢…隻是我最後的回憶,我想保存住這一份回憶,在我的夢境之中,她依舊在我的身邊…對我笑…對我鬨…”
無心和尚微微低下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隨後無心和尚轉過了頭,蕭若塵看了看那身影,有些虛幻的新郎,也是轉過頭離開了此處。
道路之上,蕭若塵問著無心“那人是詭?”
無心和尚嘴邊勾勒出一抹笑,配上他那妖異的麵,顯得很是奇異“是人是詭,究竟是誰定義的呢?
什麼又算是徹底的死亡,虛假的活著究竟算不算是活著呢?
佛說一葉一菩提,花開一世界
佛又說非虛非真,可虛可真,一念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