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道孤!
那一年,天空一下子暗了,一下子從萬裡晴空無雲,化作了一片黑暗,狂風起了。
天上轟隆一聲,雲層炸裂,隨即天空裂開了,那是一滴如同血液般的黑色物質,落了下來…
卻在千丈空中,炸成黑霧,一場傾盆血雨,將天地染成了紅色!
災難降臨了,無數生靈異化,變成了隻知道殺戮的野獸!他們破壞麵前的一切,給所處的地方,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也是那一日,道觀之上,亮起金光,阻隔了血雨,那一日子不語貪玩,去了後山,沾染了那血雨,是師父以自身修為受損為代價,才去除了師弟身中的大部分濁氣!
即使修為受損,可自家師父還是帶著師兄姐們,下山去了。
那一日,師父和師兄姐們齊齊腳踏飛劍而去,師父隻道了一句“此去不知多少年月,本初!照顧好你師弟!”
……
老道士望著遠處天際,長歎一口氣“一去道觀數十年,從此生死不得知!”
看著懷中的自家師弟,忽然覺得一陣虛弱感襲來,抬起衣袖,擦去嘴角黑血,左手掌上運起一道青色真元,向著子不語體內渡去。
想起子不語問他之話,數十年如一日,師弟一直這般問著,他也一直那般回答著。
看著沉睡中的子不語,心中一痛,心緒著實複雜。
……
剛過午間,這秋季的下午,空氣不是那般炎熱了,帶著絲絲冷意,古鎮的西麵,有一顆巨大的梧桐樹,此時蕭若塵一人仰躺在這梧桐樹邊,左手微屈,枕在腦後,右手中把玩著玉簫,在手中轉著,從食指中指夾著,一直轉到中指無名指夾著,而後又轉了一圈過大拇指回到中指與食指之間。
樹蔭之下,更加陰涼,老人們管這風叫賊風,容易將人吹壞,然而蕭若塵確實不怕這些,丹田之中一股熱流向四周湧去,像是泡在溫泉中一般。
昨日裡那一場戰鬥,蕭若塵並不似表麵透露出的那般輕鬆,那最後一道金色劍光,乃是天劍術,隻不過卻沒有使出來萬成之一的威力,但也耗費了蕭若塵太多真元,需得靜養上一些時日。
一些修士之所以活不到壽終正寢,不外乎大動真元,這真元說到底,便是修士自身的壽元,有著真元滋養身軀,方能長壽千年,萬年。
這就像是沙漠之中的古樹,會在體內聚集大量的水分一般,水分滋養著古樹,可若是一朝之內水分儘失,那麼古樹便會枯萎死去。
古武者,無論是練功還是練體,大多時候都要配以藥物,或者練習內功,便是這個原因,否則,空有一幅乾枯的軀殼,其內卻是水分全無,也活不了多久。
風吹過梧桐樹下,吹動了蕭若塵鬢角的一縷發絲,他順手將之拽下,看著那一縷有些發白的發絲,他的心緒卻飄到了許多年前。
…
那是第一次下山曆練的時候,帶領他們下沉曆練的師兄,名喚白子清,也是一身白衣飄飄,其色似雪,隻是麵色很冷淡。
雲舟在返回師門的時候,中途遇到了未知的攻擊,雲舟爆炸,他和燕尋師兄,也是從那千丈高空墜落了下去。
那期間不知發生了什麼?蕭若塵是不記得了,隻知道受了很重的傷,當時燕尋師兄傳了他一門秘方,名喚枯木逢春,當時二人也是憑借著這門秘法才活了下來,隻是秘法推動的代價是壽元。
蕭若塵直到現在,對那門秘法還記憶深刻,如此秘法,恐怕算得上是禁術了!
太上清塵仙門之中即使有,也絕對不會是外門弟子可以查看的,所以這一門秘法,絕對是燕尋師兄自帶的。
當時那一次催動秘法,冥冥之中,沒了數十年壽元,而且還有著一係列的後遺症,壽元是一點點消失的,直到他突破到築基之後,這種症狀才接近於無。
當時,著實傷得太重了。也是蕭若塵自從踏上修真之道以後,傷得最重的一次!幾乎沒了半條命…
天地元氣從周身毛孔吸入體內,彙聚在丹田,然後重複返精補腦,金液還丹,口中生出甘甜之感,隨之咽下,歸於丹田。
蕭若塵回過神來,看著那清冷的街道,此時午間,想必都待在家中吧?就這般想著,忽聽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咦?這位仁兄,我見你與我有緣,要不,同行?”
那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聲音中帶著笑意,蕭若塵側過頭去,隻見那樹乾之上,正坐著一黑衣少年,黑衣少年麵帶笑意,此時正望著蕭若塵。
蕭若塵麵露警惕之色,對著這突然間出現的黑衣少年開口問道“閣下與我素不相識吧?”
“素不相識又如何?江湖之中,萍水相逢,即是有緣,相逢何必曾相識?”那黑衣少年,搖頭笑道,然後雙手在那樹乾上用力,輕飄飄的落下來,就落在了蕭若塵的一邊。
這黑衣少年不知從何處取,來了一把折扇,折扇通體呈黑色,上麵一條白色的長龍,此時的黑衣少年正手指插在這折扇中,滴溜溜的轉著。
“認識一下,我叫墨飛羽!”這黑衣少年,手捏太極決,微微低頭,對蕭若塵抱拳行禮。
蕭若塵見這名喚墨飛羽的黑衣少年,動作有幾分僵硬,太極印也不正宗,心生懷疑。
墨飛羽見蕭若塵盯著自己,連忙收回了雙手,尷尬的笑了笑“對這套禮儀還不太了解,因為覺得太麻煩,平時便沒有去了解,見諒,見諒!”
“嗯。”蕭若塵輕聲嗯了一聲,也不多語,重新坐到了梧桐樹下,仰躺著,閉上眼養神了。
但其實此時的心緒,都在觀察著這名喚墨飛羽的黑衣少年,來曆不知,對一套禮法也不甚了解,這都讓他對其的警惕心,提到了很高。
墨飛羽見蕭若塵仰躺在梧桐樹下,閉眼養神,也笑嗬嗬的坐了下來,坐在了一塊岩石上。
眼神則是看向蕭若塵腰間彆著的冷月無聲…輕易的便可看出,那是一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