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電影十點半開場,十點的時候藺月繁和唐影就已經來到了影院外麵等著檢票。
藺月繁抱著的大鱷魚要存在櫃台,他去存布偶的時候,順便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習霜上廁所出來,還沒走到休息區,就看見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到休息區坐下。
是習典和陳目識。
習霜盯著兩個人看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沒認錯。
他們坐在桌子旁,隔著一個位置的距離,也不說話,各自發呆。
他們怎麼會來?來看電影嗎?
習霜皺著眉頭,也不敢貿然上去打招呼,她拉起自己外衣的帽子戴上,又用口罩遮住臉,朝著櫃台那邊的藺月繁而去。
藺月繁正好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爆米花和可樂,回頭就看見習霜湊到他麵前。
“低頭,彆說話,往外走。”習霜抓著藺月繁的手臂,拉著他朝外麵走去。
走到了樓梯口上,習霜確定他們沒被發現,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躲誰呢?”藺月繁吸了一口可樂,又把另一杯遞給習霜,問。
“我舅舅和舅媽。”習霜接過可樂,用力地吸了一口,喘息著。
“他們來看電影?”藺月繁貓著腰朝影廳裡麵看去,看到了坐在休息區的兩人。
“不是,他們之間氛圍怎麼這麼沉重?”藺月繁走回樓梯口,問。
“感覺不像是來看電影,像是來告彆的呢。”習霜心裡有些擔憂。
“那我們還看不看電影?要不我去把票退掉?”藺月繁拿了顆爆米花扔進嘴裡,說。
習霜看了一眼手表,再過十五分鐘會開始檢票,她想了想,說“等著看他們進哪個廳吧。”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輪檢票開始,習霜和藺月繁站在大廳口的綠植後麵躲著,看習典和陳目識的動靜,他們並沒有進去檢票。
“看樣子和我們看的是同一場。”藺月繁說。
習霜點點頭。
兩人又縮回樓梯間,坐在台階上百無聊賴地吃著爆米花,吃了一會兒,廣播提醒十點半的電影場次開始檢票,兩人又做賊似的跑過去看。
這次陳目識和習典果然過去排隊開始檢票,進入的是二號觀影廳,果然和藺月繁習霜是同一場。
“我們進不進去啊?”藺月繁拍拍習霜的肩膀問。
習霜回頭看看藺月繁,沉思了片刻,說“等影廳熄燈了我們再進去。”
他們又在外麵等著,直到十點二十九兩個人才悄默默地檢票,走進了二號觀影廳。
此刻影廳裡的燈已經滅了,大銀幕上在放其他電影的預告片,他們買的的靠後的位置,順著走到一路摸上去,入座的時候,剛好開始出龍標。
“他們在哪兒?”習霜借著銀幕的光,開始掃視著影廳裡的人。
“第二排右邊。”藺月繁看到了習典那個標誌性的短頭發,一眼鎖定了他們兩個。
習霜朝那邊看去,習典和陳目識正襟危坐,全程頭都沒扭一下,完全零交流。
電影演了什麼,習霜和藺月繁都沒看進去,他們一會兒就湊在一起小聲說話,引得坐在他們後麵的人不滿地“嘖”了他們好幾聲。
電影播放到後麵劇情的時候,他們才盯著大銀幕開始看電影,然後就看不懂了。
這還是一部懸疑愛情片,跳過了前麵的劇情,後麵兩人看得一頭霧水。
習霜盯著銀幕看了一會兒,又不由得看向第二排的習典和陳目識,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終於扭頭說了幾句話,然後陳目識就站了起來,跑出了觀影廳。
習典緊接著也追了出去。
習霜瞬間坐不住,貓著腰跟了出去,藺月繁看見習霜站起來,什麼也沒管了,抱著還剩一半的爆米花,也彎腰站起來。
“你們是不是有病!”在習霜和藺月繁後麵的觀眾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嚷嚷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習霜和藺月繁小聲道歉,摸摸索索地出了影廳。
習霜追到影廳外麵,此刻下一場電影正在檢票,大廳裡拍著長隊,又有一場電影剛剛散場,大廳裡人頭攢動,根本看不到習典和陳目識在哪裡。
電梯在右側,樓梯在左側,電梯那邊也圍著人,習霜粗略地掃了一眼,沒看到熟悉的人,她隻能跟著散場的人一路朝樓梯口那邊跑去。
出了大樓,外麵就是十字路口,一樓還有家大型超市,此刻廣場上烏泱泱都是人,跳廣場舞的,散步的,逛超市的,摩肩擦踵一大片,習霜在廣場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找了一圈,毫無收獲。
她看著十字路口,想要到對麵去,手臂就被藺月繁拉住。
藺月繁還執著地抱著半桶爆米花,氣喘籲籲地追到她,“你跑慢點啊……”
“哎呀,他們都不知道去哪兒了!”習霜急得跳腳。
“我們分開找,我順著大道這裡,你從右邊去,隨時電話聯係。”習霜說完,正好綠燈亮了,她拂開藺月繁的手,急急忙忙衝上了斑馬線。
藺月繁看著習霜的身影融進了人群中,他喘了幾口氣,抓了幾顆爆米花塞進嘴裡,沿著右邊的道路小跑著找人。
藺月繁是不太懂了,他們兩個成年人,就算找不到了,又會發生什麼呢。不過習霜那個焦急的樣子,藺月繁也不敢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過了十字路口往外一公裡,是條大河,河堤上有塑膠跑道,傍晚的時候很多人回到那裡散步。
但是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沒人這個點還會在那裡停留,可是習霜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在影廳裡見到習典和陳目識開始,看著他們之間那種沉重的氛圍,她就隱隱內心不安。
特彆是陳目識跑出影廳,習霜心裡的忐忑就更加明顯。
冥冥中似乎有什麼在指引著她,她一路來到了河堤旁,成排的柳樹參差披拂,柳枝隨風擺動,昏黃的路燈下,她看到了陳目識一個人站在樹下,孤寂淒涼。
習霜朝周圍看了看,沒看到習典的身影,她心裡還是惶恐,拿出手機給藺月繁打電話,告訴他陳目識找到了,在河堤這邊,讓他快過來。
習霜就躲在花叢後麵,也不敢接近陳目識。兩人隔著十多米的距離,習霜聽到陳目識一直在喃喃自語,肩膀聳動著一直低聲哭泣。
習霜之所以這麼著急要找到她,是因為檢票之前,她就看到了陳目識臉上的神色,那種神色她太熟悉了,很多年前陳目識來和習霜告彆的時候,臉上就是那種哀痛和決絕。
陳目識自己的選擇,自己走上了不歸路,如今何種苦果都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