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啪——”習霜抬手拍在脖頸上,正在吸食她血液的大隻蚊子死在她的巴掌下,一點猩紅的血液沾染在手心。
她拎穩手裡的提籃,護著冥紙和香,攙扶著奶奶,順著雜草密布的小路往上走。
穿過層層疊疊的灌木,才看到那片荒蕪的墓地。
一眼看上去,隻有五六個土包尚且存在,其他的,隨著風吹雨打,封土慢慢矮化,已經沒了墳堆的樣子。
外祖父的墓得益於還有後人來堆土打理,隻是滿布荒草。
這種老式的墳墓,連個墓碑都沒有,隻是在墳頭上堆起石塊,透著滄桑。
習霜從提籃裡拿出鐮刀,上前去割掉那些長在墳堆上的雜草,奶奶跪在墓前,將冥紙用香穿透,然後一起插在墳頭前。
打理完雜草,習霜又按照奶奶的吩咐,在墳脊上用香釘住冥紙,插了一條直線。
習霜弄好,就聽見奶奶坐在墳頭和外祖父說話,說著一些她未曾知道的年歲裡發生的事情,習霜聽著,不免唏噓感慨。
說到後麵,奶奶淚流滿麵,低聲啜泣,風輕柔地吹過來,撥動周遭的草木,發出婆娑輕語,好像是外祖父對奶奶的回應和安慰。
回到村莊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本來清明的天空,在半個小時後,烏雲密布,遠方鉛雲裡的雷聲在鳴動,細細的雨絲飄然落下。
習霜坐在屋簷下,翻看著《夢溪筆談》,聽著雨聲漸漸大了起來。
同一時間,葉夏一行人在村長的帶領下,終於趕在雨水傾盆之前回到村裡,在村長的幫助下,葉夏和沈南也算小有收獲,幾人找的山珍整合起來,也有滿滿兩籮筐。
伴隨著瓢潑大雨,柳總等人在村長家圍爐吃起了菌宴。
葉夏不能吃,柳總倒是也沒勉強,喝了幾杯酒就和葉夏談起了投資的事情。柳總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要求當場就提,葉夏的誠心他也看在眼裡,還坦誠地說,其實他真的不是多想吃這一頓菌宴,他隻是想看看葉夏能做到什麼地步。
很顯然,葉夏做的,柳總很滿意,大手一揮,在合同上簽下了名字。
“你可以在這裡待幾天。解開心結。”四點左右,柳總就帶著助理離開了,臨走前,還拍著葉夏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他做事隨性,來來去去從來不受牽絆。
葉夏站在廣場上目送柳總的車輛離開,資金上的困窘終於得以解決。
沈南讓葉夏去休息一下,反正他們不著急著離開。
葉夏恍若未聞,隻是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惶惶不安。
他下意識伸手要去掏煙,可是拿出煙,卻發現口袋裡的東西不見了。
他急忙把每個口袋都看了一遍,空的,什麼都沒有。
“找什麼呢?”沈南看著他慌張的模樣,問。
葉夏抬起頭看向沈南,聲音飄忽“我的紅繩不見了。”
沈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葉夏朝著村長家跑去,進到房間裡,在床榻上下都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沈南跟進來的時候,看見葉夏在院子裡兜兜轉轉,巴不得眼睛有激光,能探測到任何東西。
“難道……進山的時候掉了嗎?”葉夏眼神顫動著,喃喃自語。
沈南頭皮一麻,忍不住說“如果掉在山裡,那是不可能找回來的。”
葉夏搖頭,就勢要往外走,雖然此時雨停了,但是天空中還是聚集著厚厚的雲層,隨時可能會墜落雨滴。
“你認識路嗎?山裡那麼曲折,小小一根繩子,你根本就看不見。”沈南一把拽住葉夏,聲音都高昂了一些。
“我記得路。”葉夏冷靜地說,抬頭看了一眼天,眼中都是堅定,“我有分寸。”
沈南覺得他瘋了,就算那繩子是習霜送給他的,可是即便是紀念價值還是本身價值,都不足以葉夏為此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