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板柔弱不能自理!
唐影怔怔地看著藺月繁沒說話,藺月繁把雨傘放在門口的桶裡淋水,又湊過去把唐影手裡的座機掛掉,說“還好我知道雨大,你應該走不了多遠,我順著街道找過來的,我鞋都濕了。”
唐影從頭到腳看著藺月繁,問“你怎麼在這裡?”
“這麼大的雨,你沒回家,我來接你啊。”藺月繁雖然被雨水淋得狼狽,但是和唐影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著光輝,鮮活又明亮。
白傾嶼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藺月繁從進門到現在,眼裡都隻看到唐影一個人,直到唐影提醒他,他才發現了白傾嶼的存在。
兩人不久前在宴會上不歡而散,雖說沒撕破臉皮,但總歸這麼短時間內又見麵,難免尷尬。
藺月繁咬了咬牙,想著要不他先打個招呼,結果白傾嶼起身,朝著門口而來,拎起自己的長雨傘撐開,對著唐影說“既然有人來接你,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藺月繁沒什麼表情,隻是牢牢盯著白傾嶼,生怕她說什麼難聽的話,結果她隻是輕飄飄地告辭離開。
唐影則是在白傾嶼的話語中沉默震驚,直到白傾嶼的身影被雨幕吞並,唐影都還在心懸。
白傾嶼是那種,做事很明確的人,她剛才的舉動,讓唐影瞬間明白過來,她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你告訴她了?”唐影看向藺月繁,問。
藺月繁點點頭。
唐影心裡,突然間五味雜陳。
“哇,你什麼眼神啊?”藺月繁伸手摸了摸唐影的頭發,還好,隻是發梢沾染著水汽。
“那她知道了,有沒有罵你?”唐影認真地問。
藺月繁從櫃台要了杯熱飲,端著和唐影一起走到位置上坐下,歎了口氣,說“是罵了幾句,不過還好吧,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和她怎麼遇上的?”藺月繁問。
唐影有些感慨,說“是她幫了我。”
藺月繁聽完,透過便利店的玻璃朝外看去,雨幕茫茫,白傾嶼早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刻,藺月繁有些感慨萬千,他總覺得白傾嶼目的性太強,而且過於聰慧,雖然他和白傾嶼算是青梅竹馬,可是藺月繁不喜歡她,沒有原因的,就是不喜歡。
小時候大概是因為老爸對白傾嶼太好,幾乎分走了藺月繁的父愛,而且白傾嶼是個優秀的小孩,藺月繁在白傾嶼麵前自慚形穢吧。
後來長大了,藺月繁也沒有那些幼稚的想法了,而且在藺天辰有意無意的撮合下,藺月繁對白傾嶼漸漸開始疏遠,他從來沒想過,要和白傾嶼過一輩子,而且他也不覺得白傾嶼喜歡他。
今天白傾嶼這樣幫唐影,而且給藺月繁和唐影留了最大的顏麵,藺月繁又覺得,他好像要重新認識白傾嶼了。
她好像,是個不錯的人,或者這麼多年,藺月繁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她了。
而被大雨困在路上的沈南,出租車以龜速前進,在一個小時之後,曆經千難萬險終於到了公司。
沈南一看時間,晚上十點多,大廈基本上都沒人了,但是十二樓還亮著燈。
沈南乘坐電梯到十二樓,徑直朝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推開門,就看到葉榮生站在落地窗前抽煙,桌子上堆著厚厚的文件和資料。電腦也還亮著。
“董事長。”沈南屈起手指,在門上敲了幾下。
葉榮生回頭,示意沈南坐下。
“藺月繁和唐影,究竟是怎麼回事?”葉榮生抽完了手裡的煙,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開口就丟了個炸彈。
沈南頭皮發麻,感覺背後一陣冷汗,整個人都木了,隻有眼珠子能轉動。
“不用想著編故事了,是藺月繁自己和我攤牌的,我隻是想知道一些細節。”葉榮生語氣平靜地說。
沈南一口氣在咽喉裡不上不下,好半天才沉沉吐氣,找回自己的聲音,說“可能,一切都要從他們簽訂了一份契約開始吧……”
沈南知道的也隻是大概情況,更多的細節,他不是當事人,自然還原不了,但是從基本輪廓中,葉榮生還是搞懂了唐影和藺月繁之間的來龍去脈。
難怪葉夏態度那麼堅決,葉榮生一開始覺得就是葉夏反骨,或者葉夏真的對習霜癡心,現在加上唐影和藺月繁的事情補全,葉榮生大概也明白葉夏的心態了。
果然人生就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拿起來的,是酸還是甜。
回到淮城的一天在一場大雨裡落下帷幕,但是白鶴鄉第二天的清晨卻是明媚的。
迎著初升的太陽,葉夏和習霜踏上了開往大理的列車。
九點多他們就到了古城,先去訂好的民宿放行李,然後出去吃東西。
到了大理,就得體驗一下什麼米線啊,拌土豆啊,燒餌塊啊,可是習霜一個本省人,這些小吃大同小異,她吃起來都一樣,點了碗麵條。
習霜胃口缺缺,葉夏卻點了不少東西,大快朵頤地吃完了。
習霜朝著葉夏豎大拇指,欽佩之色溢於言表。
葉夏抹抹嘴,衝著她笑起來,說“我們去劃船。”
洱海的景色,前人之述備矣,習霜雖然是來過一次的人,但是身臨其境,還是能被眼前的景色震撼,藍天,碧水,雪山,相映成趣,就像小學課本裡寫的“人在畫中遊”。
不過好笑的是,上了船,習霜才驚愕地發現,她居然暈船!
不是說那種有風浪顛簸的船才讓人暈眩嗎?怎麼習霜坐上船,看著緩慢前進的水紋,就感覺不對勁起來。
葉夏之前在雲城的時候,也約著習霜去濕地公園的水杉林裡劃過船,習霜都沒什麼反應,可是今天才劃出去一點距離,他就看到習霜扶著船舷,臉色慘白地不停眨眼。
“習霜?”葉夏停下劃船的動作,湊到習霜身邊,小聲問“你怎麼了?”
習霜晃了一下頭,儘量想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暈眩感越來越重,她悶哼一聲,整個人歪在了葉夏懷裡,雙唇翕動著,艱難地說“頭好暈……”
這一刻,什麼青山綠水,什麼風花雪月,在葉夏眼裡都不重要了,他趕緊回程,上了岸之後,扶著習霜攔了一輛車,往就近的醫院趕。
習霜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昏昏沉沉的,窩在葉夏懷裡,像隻小兔子。
醫生檢查了一下習霜的症狀,說“她不太像暈船,你把她扶正。”
葉夏把習霜從懷裡扶起來,撐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
醫生捧著習霜的頭,手指按住習霜的頸椎,讓習霜左右前後晃動一下。
習霜晃動頭部的時候,眉頭越皺越緊,整個人又攤在了葉夏懷裡。
葉夏抱住習霜,雙手緊緊地,神態焦急,問“她,她是怎麼了?”
醫生又在習霜的頸椎處按了按,坐下來開始在電腦上打字,說“她脊椎有點問題,暈眩是脊椎壓迫形成的。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攝影,剪輯。”葉夏回答。
“長時間麵對電腦是嗎?”醫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