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朦朧眸子,借著月光,他才看清黑影容貌,豹頭環眼,燕頷虎須正是山林之國雙王其中一位。
林虎!他怎麼在這裡?
漿糊狀的腦子隨即清醒,眼神下意識朝那模糊怪異影子看去,是真貨!額頭冷汗直冒,腳掌蹬地,狼狽閃身躲開。
加盟國國主的大禮可不是那麼容易接受,這要是被其他海軍看見,能落得了好?
更何況這裡可是山林之國!除非不想活了,誰人有膽子接受兩個部落首領的大禮。
克勞德順著林虎叩拜方向看去,隻見兩道嬌小身影,浮現在窗邊,有說有笑的看著這邊。
“船長你看,那個少尉真好玩,狼狽閃身還不忘手中的酒瓶。”雪岑目睹克勞德惝躲避離全過程,嘴唇彎彎,嗤嗤直笑。
陳仞滿頭黑線,輕哼一聲,拉起雪岑轉身遠離窗戶。
從見到黑影第一眼,他就認出來者正是‘山匪’頭領,林虎。
“這種家夥不用管他,又是一個上來就想‘綁架’咱們的人渣。”
經過上次金石鎮的教訓,他現在無比厭惡這種求助方式。
這次更過分,連需求都沒有明說,上來就磕頭叩拜,搞得自己不接受,就是罪大惡極一般。
金石鎮王慶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隱瞞關鍵信息,讓調查走了不少彎路。
這次他可不會在上當,既然想磕,就讓他磕個夠。
盤腿坐到茶幾前軟墊上,招呼船員們打牌消磨時間。
“對三”
“大上”
“壓住”
“要不起”
煤球頗為無聊站在窗前,看著黑影身形上下起伏,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許是動了惻隱之心,許是看著厭煩。
它用爪子勾起窗戶,蒲扇翅膀落到林虎身前。
“你就算把頭叩爛,船長都不會無緣無故幫你”
“上次已經看在你族人麵子上放了你們,彆得寸進尺。”煤球額前第三隻眼眸瑩瑩烏芒流轉,總感覺林虎身上,有什麼秘密似的,可一通查驗下來,沒發現異常。
“喂,你倒是說話呀!”烏鴉昂著頭向前蹦躂幾步,看上去就好像林虎在向他叩拜一樣。
沉默
叩首仍在繼續,仿佛隻要古樹獵人不現身,他就不會停下。
難得好心一次,卻沒有得到回應,煤球撇撇嘴,頓覺無趣振翅回到屋子中,順帶吧窗戶一同閉合。
“對二,我就剩下一張了,報單”室內陳仞捏著最後一張牌,目光掃過三張貼滿紙條的俏臉,臉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今天收獲可不小,他們的賭注可不是克朗那種俗物。
“過”
三道無奈聲音響起,他丟出最後一張牌,本局遊戲宣告勝利。
這也算是他們消磨時間的手段之一,勝利者可以要求失敗者,為自己做一件擅長的事。
佳肴、按摩、換裝,不勝枚舉。此處禁止澀澀。
畢竟沒有人可以一直修行,他們也需要娛樂來舒緩心情。
今天著實儘興,贏了個爽,陳仞收攏起剩餘撲牌,準備休息,眼神下意識朝窗外瞥了一眼,明月高懸,已然夜深,一道黑影伏在地上,不停起伏。
好家夥,竟然還在。心頭閃過一抹詫異,想不到這家夥還挺有毅力。
不過,單單如此想讓自己出手,還是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
船員們相繼回到自己房間,套房內燈光熄滅。
矗立陰影中,他注視樓下倔強身影,不得不說他對林虎的態度,發生一些轉變。
“離開,我們素不相識,沒理由幫助你。”灌注血殺劍意的毛毯,激射而出,深深插進林虎身前三尺。
陳仞冷聲表明態度。
窗戶‘砰’的一聲關緊,忠告已經給了,他聽不聽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克勞德回到自己住處,立刻洗了個澡,才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林虎向古樹獵人團叩拜,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林海部落的生存問題。
距離災難發生已經過了接近三個月的時間,哪怕是基層海軍對於林海部落發生的噩耗,也略有耳聞,更何況他們這些高級軍官。
隻是連梁君老大都處理不了的古怪,新晉古樹獵人怎麼可能解決,林虎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程度了嗎麼?
草藥配額之事更加無從談起,獵人依附於海軍係統,同樣沒有權限乾涉國家內政。
想依靠獵人解決林海部落生存危機,無異於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