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壹壹的375次實驗中,那5次的意外是四號實驗體的求死之行,又或是他的希望之行。
血色靈氣,人間的殘酷之術。
以血為靜河,以身為方舟,助同伴渡過苦海。他有五次的決絕,犧牲自己,幫助同伴走出荊棘。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重來。
或許在這數次的折磨之中,他最初的目的已經變了樣子,但他依舊未曾舍棄心中最後那一點點微末的希望。
蘇言無法不閉上雙眼。
他不能夠讓福淩和陸明玉看見他眼中的哀傷,和源一樣的——哀傷。
壹壹的敘述還在繼續,遠遠還沒有到達結束的地步。
但蘇言,他深知自己無力再繼續傾聽。他不夠強大,無論是肉體還是意誌,都不夠強大。
“咳咳……”蘇言裝作虛弱地咳了兩聲,咳地有些刻意。
但有效,陸明玉的目光當即從虛無的空中落在了蘇言的臉上。
蘇言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體力不支,隻見他麵色蒼白,嘴唇不顯一絲血色,氣息微弱,“抱歉,陸先生,我感到有些累,可以先將這些實驗體交給我嗎?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恢複一下。”
陸明玉已經做好了斷腕的準備,那麼此刻他便不會有絲毫猶疑,十分果決,麵色“誠懇”,陸明玉笑道“當然可以,敝人這就安排人隨行。”
隨行?
蘇言楞了一下。
也是,自己顯示的這副模樣落在陸明玉眼中,自然是不能夠獨自一人守住這些修行者與超能者的,他想要安排人隨行是無比合情合理的想法。
但是,這斷然不行。
不能夠有人隨行。
該怎麼辦?
蘇言心中有些焦急。
“不必。”是福淩的聲音,鎮定而優雅。
蘇言捂著心口,抬頭看向福淩,隻見他拄著手杖,轉向壹壹,側身說道“不必。在下會護送使者與這些實驗體。煩請陸先生將這些資料交付於在下,閱讀完畢後,在下會親自交還。”
護送。
陸明玉清晰地聽見福淩用了這兩個字,他看向蘇言的眼神又變了幾分。
“若是福淩先生親行,那自是最最安全的,敝人就不自取其辱了。”陸明玉探出手,將壹壹手中的資料抽出,轉遞給了福淩,接著說道“今日敝人招待不周,望使者與福淩先生海涵。來日福淩先生的展會上,敝人會攜禮賠罪。”
福淩接過陸明玉遞來的資料,攙著蘇言走出了銀跡實驗室。
待二人走遠,陸明玉深深地呼了口氣,看著壹壹笑道“你的實驗室要暫時關門了,不過我向你保證,它很快會再度開張。”
壹壹不敢去看陸明玉的眼睛,他知道先生今日的損失皆是他的過錯所致。
“無妨,不怪你。”陸明玉淡淡地安慰了壹壹一句。
而後,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
“壹壹,召集所有精英小隊,不,留兩支不動。”
陸明玉看著銀跡實驗室蒼白的天花板,語氣幽幽,接著說道“是時候了。”
壹壹明白陸明玉口中的是時候了是什麼意思。
“先生,這次要做到什麼程度?”壹壹問道。
“行動代號噬能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