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坐在了一張長桌的末端,在他的眼前,約莫幾米距離的正前方,端坐著一位男士,他身穿黑色燕尾服,打著棕色的領結,優雅肅穆;在他的左手邊是一位嫻麗的女士;右手邊是兩個年輕人,一位男性,一位女性。
男性的著裝與坐在正位的男士基本一樣,女性則穿著潔淨的白色長裙。
他們安靜地享用著桌上的餐食,無人出聲,連氣息都極度微弱。
蘇言認得這張長桌,他還在這張長桌上吃過早餐,或者說午餐,這是莊園裡的那張長桌,隻是它現在看起來要嶄新些許。
“父親。”未過多久,餐桌上傳出了聲響。
原來桌上的眾人已用畢了晚餐,此刻身著白色長裙的女性用手巾擦拭了一下嘴唇,看著正位的優雅男士開口道“父親,我想……”
正位的男士擺了擺手,神色肅然“不,那個孩子很好,你一定也會喜歡他的,而且,你們很合適。”
白裙女性焦急道“不。”
堅定地說完“不”字後,白裙女性站起身來,似乎想要與正位的男士再說些什麼。
“父親,母親,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說服妹妹的。”正當白裙女性吐出第一個音節時,坐在她身旁的年輕男性也站起了身,他雙掌攤開,按住了白裙女性的肩膀,並轉身對坐在正位的男士與其側手邊的女士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推著白裙女性離開了餐位,走到了桌子的儘頭,也即蘇言的位置。
“福臨,你做什麼?”白裙女性掙開了年輕男性的束縛,滿臉不高興地看著他。
福淩?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音節,蘇言連忙抬起了頭,看向桌旁的年輕男性,修長的體態,乾淨的麵龐,漆黑的雙眸,似是有些相像,但又不像。
福臨收回手,笑道“你這樣子在餐桌上和父親辯也是沒用的,他不會聽你的。從小到大,父親什麼時候給過我們選擇的權利了?”
白裙女性低著頭,囁嚅道“可是……”
福臨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才,情緒那麼激動?”
白裙女性彆過腦袋,嗔怒道“我隻是單純地不喜歡這種形式而已,這種自以為是的善意。”
見白裙女性又有冒火的趨勢,福臨連忙安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你不是馬上要大考了嗎?”
白裙女性轉回了身子,看著擠眉弄眼的福臨,說道“你的意思是?”
福臨笑道“你到時候不要報考伊州的學院不就成了?父親的手伸不出尹州的。”
白裙女性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說道“有道理,到時候我就不回來了。哼哼,以本姑娘的能力在外麵也能過得很好。”
福臨則有些無奈地白了白裙女性一眼“彆太得意哦,這隻是暫時的,嗯,緩兵之計。”
“無妨,還有好幾年呢。你這個哥哥還是挺有辦法的嘛。”白裙女性用力拍了一下福臨的後背,大笑道。
“注意姿態,姿態,彆被母親看見了。”
福臨跟在大踏步向前邁進,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餐桌前端的白裙女性身後,小聲碎碎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