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郡主!
被眾多翰林學士誇獎過的洛錦繡,其書畫作品卻是沒有多少人見過。成妃生辰宴之時,雖然在場人數眾多,但莫沒有幾人能夠近距離去看那《仕女舞樂圖》,那些貴婦女眷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懂書畫之人。
今年主持百花會的是漢王與漢王妃,所以便有不少人希望能否請他們向洛錦繡討一幅作品,好讓更多的人能夠欣賞。當然其中還有不少人是想要看看洛錦繡是否真的如傳言那般,而不是那些人看在宋國公的麵子上的恭維。
洛錦繡本不想理會,但沈蓉一臉歉意的親自上門,洛錦繡也隻得是認了。
沈蓉歉疚的道“知道你不喜歡這些,可這些日子我和王爺被他們那些人煩的不行,也有一些言中泛著酸話的。王爺性情郡主也知道,最是激不得,唉!無奈,我也隻得是上門來求畫了。”
沈蓉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當時並未有參加成妃的生辰宴,然而她卻是對洛錦繡的才能不會有任何懷疑。即便是陛下可能會因為對輩愛護,話的時候會有偏頗,可賞析會都是匿名,在場更是有眾多頗有名氣的文人學子,如何做得了假?
至於代筆……莫不依著洛錦繡的性子,根本不屑與此,即便有同樣才能的學子,又如何一直不為他人所知?當初若不是那靈霞公主非要和洛錦繡比試,恐怕也沒有人知道這位酈城郡主除了武藝還有大才。
洛錦繡自然是明白封梵的孩子氣,也是明白世間閒人頗多。封梵有意在為她正名,若是推拒,恐怕會惹了封梵不高興。更何況沈蓉親自上門,也是推拒不了。
想了想,洛錦繡便讓人在花園亭中擺好文房四寶,勢要當場作畫。
沈蓉見此,自然歡喜。隨著洛錦繡去了亭中,安靜的立於一旁,看著洛錦繡作畫。百花帶著古靈有事不在,新月鋪好宣紙,雲朵拿著墨很是熟稔的在硯台上磨著。就見洛錦繡提筆沾墨,抬頭看了看不遠處荷塘,唇角微微勾起,筆落。
洛錦繡下筆沒有一絲猶豫,十分老練,線條優美的勾勒,一朵春荷逐漸躍然紙上。沈蓉看著紅唇微啟,一臉讚歎。
“桃花雨,柳娉婷。
清芬盈麵,水闊鷺輕盈。
醉眼迷離幽晚景,攬月戲曾經。
一縷芳華冷淡,浮雲深處,春曲憶長亭。
破曉鶯啼囈語,牽魂百轉,心緒難平。
珠淚無言,風中飄落,驚紫露、滋潤蘭鈴。
暮鼓荷塘寧靜,蓮葉落紅蜓。”
(詩歌摘自南洲春色——春荷文靜雅芳歆)
待最後洛錦繡落下私章,沈蓉終於合掌歎道“郡主果然大才。待百花會之後,這畫我可是要拿走了。”
“三嫂謬讚,如是喜歡自當拿去。”洛錦繡輕笑道。
沈蓉歡歡喜喜的拿著畫走了,洛錦繡卻是長歎一口氣。一旁收拾著筆墨的新月問道“郡主為何歎氣?”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送什麼畫了,現在惹來這麼多事,真真是不該。”洛錦繡答道。
雲朵一旁不滿道“以往那些碎嘴都郡主隻會舞刀弄槍,如今知道郡主有這般大才,都是一臉不信的。百花會之後,又有誰再敢有質疑,雲朵第一個不饒他。”
新月道“郡主身份貴重,書畫本就是消遣,何須他人來評品?隻是雲朵的也對,就如上次靈霞公主那般,不知好歹,早早讓他們知難而退也是好的。”
“恩,你們兩個的都對。”洛錦繡笑道。“今百花和古靈都不在,可是要隨本郡主去校場?”
“當然要去。”二人異口同聲道。
雲朵一臉興奮道“新年郡主送奴婢的騎裝奴婢還未有機會穿呢!”
新月也是點頭道“奴婢也是。”
“行了,還不快些收拾了出門?”洛錦繡抬步走出花亭。
兩人趕忙應下,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然而在三人到了校場門前,卻是發現梁烈和一女子站在門前。
梁烈見洛錦繡駕馬而來,似是要讓那女子離開。然而那女子好像不願意,反而是轉頭衝著洛錦繡等人盈盈一拜。瞧著洛錦繡已然走到麵前,梁烈苦著臉抱拳道“梁烈見過郡主。”
“梁統領,這位姑娘是?”洛錦繡問道。
未等梁烈話,那女子上前一步,躬身施禮。“民女江兒見過郡主。”
江兒?這個名字像是在哪兒聽過。一旁的雲朵湊上前,低聲道“郡主,就是曾來我們府上,希望老爺為她和梁統領的婚事做主的那位江兒姑娘。”
雲朵厚道,完全不提對方出身。畢竟已經是贖身的良家子,曾經的過往不提也罷。
洛錦繡恍然道“原來是江兒姑娘。敢問姑娘所來何事?”
即便是方才她身邊的丫鬟沒有提及她的出身,可酈城郡主怕是知道的。可既是如此,這酈城郡主並沒有嫌棄之色,這讓江兒寬心了不少。“奴家是來尋梁統領的,可奴家還未兩句話呢,他就要趕奴家離開。”
江兒嬌豔的麵容帶著些許委屈,話之間即便是女子,聽了也是心頭酥軟。
洛錦繡是第一次見江兒,卻是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動人的女子。在看梁烈苦悶的模樣,心覺有趣。這般久了,梁烈都未將江兒打發,如今更是這般表情,想來這段時間相處,他對江兒也並非完全無情。隻是苦了江兒姑娘,本是眾星捧月的角色,現如今竟是和梁烈這個大胡子耗上了。
洛錦繡立時便有了主意,隻聽她道“江兒姑娘,校場之中都是我府上的護衛,一群大老爺們兒也是不便。你在校場前糾纏,對姑娘的名聲也有損,所以還請姑娘早些回去才是。”
江兒聽到這裡,低下了頭,果然,即便是贖了身,還是要被人所厭惡嗎?
梁烈見狀張了張口,想要什麼,卻聽洛錦繡繼續道“梁統領,你送江兒姑娘回去。路上姑娘若有事,也好幫襯一二。”
梁烈和江兒猛地抬頭看向馬上的洛錦繡。梁烈一臉呆愣,江兒則是滿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