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卻極為殘酷,那些師、團長們大都以驚人的速度迅速腐化,或很輕易的就被敵人所收買,尤其是有錢的蔣校長的收買之術用得最是屢試不爽。
對這樣的教訓,李平不得不未雨綢繆。
胡忠山的問題,絕不僅僅是他自身的問題,畢竟象馬永那樣有著堅定的理想的人是極少數,絕大多數人都不過是芸芸眾生。
而且從這次事件看,很多人的腐化速度都大大超出了李平原本的估計,這也更令他心煩。
而後世的那支人民軍隊在艱苦歲月裡的成功堅守目前對他隻能是借鑒。
畢竟那支軍隊有足夠的理論支撐,有明確的遠大理想,有強大的組織體係。更何況,什何理論都是需要時間來建立和傳播的,是需要豐厚的土壤的,是需要生根發芽的,是需要產生一個強大的信仰群體的。
否則,空談不過就是建了個空中樓閣而已。
那他要靠什麼?靠理想信念,還是靠個人崇拜,或者是靠對未來的希望?
這些當然都很重要,但俗物也不能少。
不患寡而患不均。他能吃肉,湯起碼也得給足下麵。被殺的田水生在有些方麵的報怨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他必須得認真考慮給軍官們發薪水或是給予他們更多的物質回報了,隻是這個度該如何把握卻是一件很令人頭疼的事。
正在,李平琢磨時,宋寶來卻溜達溜達的不請自來了,看李平還沒有睡午覺,這小子有點意外。
“我剛才看見胡忠山了,這小老頭一付哭唧唧的樣子,你收拾他了?”宋寶來一坐下就好奇的問。
“哦,敲打了敲打。你來有事兒?”李平也好奇的問,宋寶來現在能有空兒來找主動他可不容易。
“我過來是想和你嘮嘮咱們以貨易貨的事兒,咱們這一天天消耗太大了,必須得整點大買賣。正好剛想到點東西,怕忘了,這才過來看你睡沒睡?你也知道,我這一天天腦袋裡事兒太雜,很多事兒轉眼就忘了。”宋寶來解釋道。
說著說著,他突然狐疑的看著李平的說“你不會對他動了殺心吧!”
“怎麼,不可以麼?”李平故意嚴肅的逗他說。
“我去,大哥,你不會真動心了吧!不能殺他啊,至少現在不能。殺了他,軍心就亂了。”宋寶來立馬就急了。審訊記錄宋寶來是可以看到的,李平在這些方麵從不會瞞著宋寶來,因此對胡忠山的問題,宋寶來是清楚的。
看李平居然擺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宋寶來繼續激動的說“大哥,可不能再殺了。我都被你嚇著了,原以為你殺幾個首惡就完事了,誰知道你一下砍了那麼多人,忒狠了。現在大家都噤若寒蟬的。大哥,這是殺人啊!不是殺豬。”
李平突然一下笑了,揶揄說“好了,逗你呢,寶來。你都明白不該殺他,我怎麼會殺他。我剛才純粹就是敲打他一下,防止他飄了。他又沒有原則性問題,我連動都不會動他。”
看李平一臉自然,並不像是糊弄他,宋來來總算平穩下來,說“哎!這把我擔心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哥,我這幾天一直也沒和你聊過,我是真怕了。殺人這種事,我是真受不了。你知道麼,我暈血可厲害了,不帶兵真是挺好的。”
李平聞言收起了調笑的表情,他真誠的看著宋寶來說“寶來,你是個好人。你放心吧,我不是個喜歡濫殺的人,前兩天那是斬草除根,我心理有數。”
看宋寶來如釋重負下來的樣子,李平繼續說“行了,這事兒咱先不談了,說說你對做大買賣的想法吧。”
但宋寶來顯然還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他扭著頭研究式的看著李平道“大哥,胡忠山的不穩當咱倆議過,但你仍然重用他,你應該不僅僅是穩定隊伍和籠絡老人的考慮吧!我本以為你會撤了他的職,但你現在仍然還隻是敲打。他到底為啥能坐到後勤部長這個位置上?我是真沒想明白。”
李平看著宋寶來笑了,知道再掖著也不合適了,於是正了正色後說“用胡忠山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年紀大了。”
看宋寶來還是一頭霧水的表情,李平繼續解釋道“管錢糧這種位置,軟弱無能之人乾不了,能乾明白的時間一長也極易形成巨洞。胡忠山年紀大了,乾不長久。而且他又是真正的草根,眼界和心思也就那麼大了,卻是最合適的。”
————
中午,高蕾和趙蘭月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午睡,而是坐在一起慢慢品著茶,她們似乎在等著什麼。
這時一個丫鬟小跑著進來,剛一站穩就急忙說“兩位小姐,胡部長從遊擊大人那裡離開了,沒見有什麼事情發生。遊擊大人那裡也正常的很,沒見增加什麼兵卒,不過胡部長好像哭過。還有,還有就是胡部長剛走沒一會兒,宋營官就去遊擊大人那裡了。”
“行了,你退下吧!今天的事兒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趙蘭月跟那個丫鬟交代道。
待那丫鬟退走後,她笑著對高蕾說“怎麼樣,跟我說的一樣吧!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應該隻是敲打,你不用擔心。”
高蕾自顧的搖了搖頭,然後舒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蘭月,你也彆怪我瞎想,自從那天他來這裡,跟你腹黑除掉田水生的事,我這心裡就有點亂。結果,前兩天他又殺了那麼多人,多嚇人啊!真怕他收不住。行了,不說了,我去休息會兒。”
看高蕾有些疲倦的離開,趙蘭月坐在那裡聳了一下肩,自言自語道“高姐姐太多慮了。不過,李平,你真的讓我挺意外的,我怎麼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