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又是一年夏天,天氣格外悶熱,蟬聲鳴唱,聲聲聒噪。無垢的氣疾又犯了,白天不敢出門,唯有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到院子裡、花園裡走走。
這天傍晚,無垢隻著了一件淡藍色的薄衫,不著飾物,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在院中散步。她手中輕搖紈扇,聞著荷花的香氣。李世民出征回來後,又再度被李淵冷藏。李建成便找了個理由,上奏李淵,稱天策府將領程知節(此時程咬金已更名為程知節)有統禦之才,可調任康州刺史。程知節對李世民說“秦王的手臂要是都被翦除了,身子也必定保不了多久。知節現在寧死也不願離開天策府,希望秦王早日想出自我保全的法子。”他堅決不去上任,李淵竟不聞不問,李建成也無可奈何。這半年多以來,兄弟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無垢正自想著,突覺耳邊一陣溫熱的氣息。回頭看時,卻是心愛之人英俊的麵龐。“二哥,幾時回來的?怎麼悄無聲息?”
“該我問你才是,想什麼呢如此入迷?”
“沒什麼,這天兒太熱了。”
“王妃今天咳得厲害嗎?”李世民問身旁的侍女。
“好了二哥!”無垢打斷他,“你彆問她們了,我已經好多了。”
李世民衝侍女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我陪你到花園裡走走。”李世民牽起無垢的手,朝花園走去。
花園裡,芳香四溢。突然,一陣微風襲來,無垢頓覺舒服極了,閉上眼睛享受著……
李世民望著她,目光滿含疼惜,口中輕輕私語,“如果這世上沒有權勢爭奪,沒有勾心鬥角,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該有多好?”
無垢睜眼,走到他麵前,深情望他,“二哥,如果你甘心做一個空頭親王,我願意陪著你隱居,我們可以隱居洛陽。”
李世民望著愛妻那雙美麗果敢的大眼睛,終是沒有答話。無垢明白,這對於李世民來說,是絕不可能的。她生於大隋盛世,長於隋末亂世,看到過盛極一時的隋帝國,怎樣在雄才大略的隋煬帝手中葬送。她的夫君李世民帶著一支南征北戰的隊伍,消滅了一個又一個與大唐並存的政權。在疆場上獲勝時,李世民得到的是滿足和自信,這種滿足和自信已經深入他的血液和骨髓,會是他畢生的財富。對於李世民來說,亂世是他隨意揮灑的一幅墨畫,他的一生注定是不甘寂寞的。
又過了一個多月,已經立秋,梧桐樹開始落葉,天氣也沒那麼難熬了。皇宮裡的嬪妃們,早已習慣了歌舞升平的日子。這天,後宮到處華燈流彩,歡聲笑語,原來是李淵要為尹德妃舉辦壽宴。
傍晚,無垢穿戴整齊,見李世民還在伏案寫字,便走過去問道“二哥,你怎麼還不更衣呢?”
李世民放下筆,無奈地說道“我不想去。”
“今晚的宴會可是父皇專為尹德妃慶生而特彆舉行的,你怎麼能不去呢?”
“我……每當看到她們,我就會想起母親……實在是不想去。”
“倘若在平時,你如果不去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和尹德妃、張婕妤有了摩擦,如果你不去,會招來更多的閒言閒語,還會遭到父皇的誤解。你說對不對?”
李世民想了想,覺得無垢說得有理,便勉強換了衣服,和她一起進了宮。
宴會上,尹德妃和張婕妤坐在李淵兩邊,嗲聲嬌笑。尹德妃似乎在使出渾身解數,討李淵的歡心。萬貴妃雖然也在座,卻是一副程式化的笑容。李世民和無垢坐在李建成和太子妃的下首,對麵是李元吉和楊如眉。
當大家舉杯時,李世民雖然也端起了酒杯,但心裡浮現的卻是母親的音容笑貌。這些女人,哪裡比得上母親的高貴與端莊?!可父皇卻被她們迷得不像樣子……想到這裡,兩行淚水悄然滑落。
楊如眉望著對麵的秦王,他為什麼悶悶不樂?他又為什麼落淚?她不知道她對秦王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如同天空一樣純淨,又如同火焰一般熱烈。她總是用眼神訴說著對他的思念,進而熱烈地表達出對他的崇拜之情,那是一種不同於身體貪戀、卻比身體貪戀更加強勁而真摯的感情。
“二哥,你不要這樣。”身旁的無垢輕輕地拉著他的衣袖。
“沒事,隻是想到母親而已。”李世民輕拍著她的手。
這一幕被尹德妃看在眼裡,心中甚為不快。相對於太子和齊王,這個秦王實在不討人喜歡。她依偎在李淵肩膀上,“現在國泰民安,我們大唐又打退了突厥的進攻,妾身知陛下心情好,而且現在又是該享樂的年紀,所以才費了些心思安排宴會,就是想讓陛下高興高興……”
“知道,知道!”
李淵一臉喜悅,卻聽尹德妃語氣中又多了些委屈和不滿,“可是,您看秦王的臉色,好像對妾身不滿啊?”
張婕妤也附和道“秦王即使清高,也不能每次宴會都是這個樣子,難不成是不滿我們與陛下飲酒作樂?”
這些女人雖然矯情,卻也說的是實情,李淵也覺得敗興,大聲叫道“秦王,又有什麼令你不快的?”
李世民跪倒在地,聲音裡帶著幾分倔強和不滿,“兒臣隻是一時想到了母親。”
李淵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喊道“你還不如不來!”
無垢見李淵如此生氣,拜倒在地,“父皇息怒,念在二哥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就不要生氣了,以免氣壞了身子。”
“秦王妃,你起來吧!”李淵扔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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