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回到寢殿,尹德妃和張婕妤又不失時機地對李淵說道“如今四海升平,陛下年事已高,唯一的養生之道就是娛樂。可秦王卻總是哭泣敗興,正是因為憎恨妾身們。陛下萬歲以後,妾身母子們必不為秦王所容,到時候恐怕一個也不會剩下了!”
“皇太子為人仁孝,陛下將妾身母子們托付給他,方能保全性命。”說到傷心處,兩位美妃幾乎快哭成了淚人。
李淵看著她們梨花帶雨的臉龐,聽著她們傷心淒惻的啜泣,不禁悲從中來,陪著她們長籲短歎。他無奈地發現,自己和次子世民之間的那條裂痕,如今已然塌陷成一道巨大的鴻溝!
天策府,院中的箭靶上已經插滿了羽箭,李世民還在不停地拉弓、射箭。無垢知道他心煩,隻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一會兒,李世民停止了射箭,把弓掛在廊下。他走近無垢,歎了口氣,說道“我……真的錯了嗎?”
無垢搖搖頭,用手絹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柔聲說道“你隻是累了。”
李世民笑了笑,像一個被溺愛的孩子。麵對千軍萬馬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是後宮的是是非非卻讓他有些頭疼……
夏末秋初,大唐帝國的邊境線上再次燃起烽火。東突厥的頡利可汗自從去年秋天傾巢南侵、無功而返後,頓覺顏麵儘失,大為不甘。經過將近一年的養精蓄銳,頡利再度揮師南下。
這一次,頡利改變了戰略。他並不打算再乾上次那種看上去氣勢洶洶、到頭來卻勞而無功的蠢事,而是在西起涼州、東至幽州的數千裡戰線上,采用“多點進攻、襲擾為主”的戰略,專搞打砸搶,撈一把就走,不問仗打得漂不漂亮,隻求有沒有撈到實惠。這樣的戰爭雖然不像去年那樣直接威脅唐朝中樞,但覆蓋麵廣、持續時間長,也著實讓唐軍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東奔西跑、疲於應付,大傷了一回腦筋。
從六月末頡利親率大軍攻擊靈州開始,這場長達一年多的斷斷續續的騷擾戰就拉開了序幕。
七月十二日,李淵對負責起草詔書的侍臣宣布“突厥人貪得無厭,朕將與其全麵開戰,從今往後,給突厥人去函不能再以平等的‘國書’形式,而要一律改用‘詔書’和‘敕令’!”
相對於突厥的戰略轉變,李唐朝廷這次的軍事任命也有了微妙的變化。李淵先後把右衛大將軍張瑾、安州大都督李靖、行軍總管任瑰等人調到前線禦敵,而李世民則隻是作為後備力量被派駐蒲州,防守關中門戶。
李世民之所以沒有像往常那樣被推上第一線,主要原因當然是突厥的這一波入侵並未對唐帝國構成太大的威脅,但同時也表明了李淵的用心,那就是儘可能抑製李世民的鋒芒,不讓他再出風頭。
在前線看不到李世民的身影,這對頡利來講絕對是一件大好事。八月初,頡利親率十萬大軍劫掠朔州。張瑾等人急忙北上禦敵,於十一日在太穀與頡利會戰。令人遺憾的是,這一仗張瑾全軍覆沒,出任行軍長史的中書侍郎溫彥博被俘,張瑾僅以身免,狼狽投奔李靖。
此仗突厥完勝,頡利便在八月末派人與大唐“和解”。可想而知,這種打完勝仗後主動提出的所謂“和解”事實上就是要挾,無非是想狠狠地敲一次竹杠。李淵沒有辦法,又違心地給了頡利可汗一筆數目可觀的賄賂。
頡利見好就收,引兵北還。一來當然是貫徹他“撈一把就走”的戰略思想,二來也是擔心繼續向縱深推進遲早會碰上李世民。突厥人的主力雖然撤了,但是其他各路偏師卻依然在大唐帝國廣袤的北部邊境襲擾不止。
時值九月,天高雲淡,正是秋獵佳時,李世民帶領尉遲敬德和程知節等一乾將領出城打獵去了。
無垢照舊來到兩儀殿問候李淵。李淵正在打盹,內侍走到近前輕聲喚道“陛下,秦王妃來了。”
李淵慢慢睜開眼睛,見無垢跪在蒲團上叩拜“兒臣拜見父皇。”
“是秦王妃啊,看座。”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淵已經開始稱呼她為秦王妃了。
“謝父皇。”
李淵看了一眼無垢,“秦王妃啊,你覺得朕這個皇帝做得如何?”
無垢微微頜首,“陛下心中裝著百姓疾苦,是一代明君。”
“一代明君?”李淵苦笑,“一代明君卻管不了自己的兒子。”
無垢發現,父皇突然蒼老了許多。對於一個年逾六旬、兒孫滿堂的老人而言,還有什麼比一家人和和睦睦更值得珍惜呢?儘管他是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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