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尉遲敬德率領幾十驍騎,天降一般出現在海池周圍,海池邊的侍衛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一個個驍將就近控製。尉遲敬德揮刀砍下一個衛兵頭顱,說道“有反抗者,如同此人!”
舟船緩緩靠岸,李淵一邊與裴寂、蕭瑀、陳叔達等幾位大臣談話,一邊等待三個兒子來見。豈料一陣馬蹄聲起,一回頭岸上已立滿全副武裝的驍勇,殺氣寒光,一個個洶洶向著自己。為首者乃黑麵將軍尉遲敬德。
巨大的震驚與錯愕讓李淵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邊的大臣們也同樣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今日誰人作亂?你來這裡乾什麼?”儘管李淵努力要表現出一個天子應有的威嚴,可他分明聽見了自己聲音中的戰栗。他不知道這種戰栗究竟是出於震驚和憤怒,還是出於對一種不祥之兆的恐懼。
尉遲敬德毫不客氣“太子、齊王作亂,秦王已經舉兵誅之,恐怕驚動陛下,派臣前來護駕。”
果然是意料中的驚天噩耗,就像一聲晴天霹靂在耳邊轟然炸響,李淵感到了一陣劇烈的暈眩。他的身體搖搖欲倒,左右連忙上前攙扶。
“終於生亂!”李淵心裡不由悲歎。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長久以來的擔憂終於變成了血淋淋的現實。自己最終還是沒能阻止這場骨肉相殘的悲劇在李唐皇族的身上發生,還是不可避免地重蹈了姨父楊堅的覆轍……不,是導致了一場比楊隋皇室更為慘烈的宮廷禍亂和政治災難。
李淵在心裡苦笑,尉遲敬德說得好聽,護駕!天底下有這麼護駕的嗎?說白了不就是逼宮嗎?
看著尉遲敬德身上的斑斑血跡,李淵的目光忽然有些迷離。他不知道在那些已經變得烏黑,甚至有些肮臟的血跡中,哪一簇是太子的,哪一簇又是齊王的?
有那麼一瞬間,建成和元吉的音容笑貌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李淵覺得自己伸出手去,仿佛仍然可以觸摸他們年輕的臉龐、感受他們溫熱的呼吸……
可是,這樣的幻象稍縱即逝。
李淵艱難地把目光從尉遲敬德的身上移開,把臉轉向那些宰執重臣,用一種近乎虛脫的聲音說“沒料到今日終於發生這種事,諸賢卿認為該怎麼辦?”
裴寂還在驚訝中,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而一向同情秦王的陳叔達和蕭瑀則斬釘截鐵地說“建成和元吉當初就沒有參加起義,對於帝國的建立也沒有多大功勞,並且嫉妒秦王功高望重,所以才會共同策劃對秦王不利的陰謀。秦王今日既已將他們翦除,而且功蓋宇宙,天下歸心,陛下如果封他為太子,把朝政大權移交給他,便不會再有什麼事端了!”
此時此刻,李淵還有彆的選擇嗎?
“你們說得對。”李淵喃喃地說,“這正是朕之夙願。”
尉遲敬德又說道“玄武門外,東宮齊王府兵正與宿衛兵爭戰,請陛下降手敕,命各軍一律服從秦王指揮!”
李淵很清楚,這是秦王誅殺太子和齊王後必然要走的一步棋。第一步是兵權,第二步是儲君之權,而第三步,無疑就是皇權。這是一個奪嫡篡位者必然要上演的政變三部曲。
然而,明知如此,李淵也隻能照辦,“傳朕手諭,諸軍皆受秦王處置!”
再說玄武門這邊,東宮、齊王府兩千兵馬奮力攻門,張公謹以一人之力死死拒守。堅固的城門在無數兵器下錚錚搖撼,門外的敬君弘挺身拔刀迎戰。身邊親信阻止道“局勢尚不明朗,且先靜觀變化,等陛下下令,兵馬聚集,再戰不晚。”敬君弘大刀一揮,道“衛士守門,死得其所!”中郎將呂世衡亦響應道“兄弟們,守住城門,保護陛下。”
“敬君弘,陛下平時待你不薄,何以不報皇恩卻為賊戰?”馮立麾刀指責道。
“太子不義。敬某職在守門,為責為義而戰!”
馮立早已怒目圓睜,道“胡言狡辯,看我取你人頭!”
說話間刀兵已接,隻見是刀來槍去,寒光凜冽。刹那間兵器聲、呼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混亂交織。可由於雙方兵力懸殊,一番血戰之後,敬、呂二將終因寡不敵眾而相繼陣亡。
馮立、薛萬徹等人繼續指揮軍隊猛攻玄武門,戰鬥極為激烈。薛萬徹見部下多有傷亡而宮門久攻不下,馬上和士兵們一起鼓噪著要轉攻秦王府。玄武門上的將士大為惶恐。秦王府的精銳都已傾巢出動了,現在守衛王府的那些老弱殘兵根本沒有防禦能力,怎麼辦?
正在眾人焦急之際,尉遲敬德突然出現在玄武門城頭,他的手上高高舉著兩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大聲叫道“李建成、李元吉人頭在此。陛下口諭,令諸軍皆受秦王處置。”
緊接著宇文士及出現,宣李淵敕書“陛下詔令,自今以後,諸軍皆受秦王……”
薛萬徹料無力回天,亦不想聽下去,大喝一聲,引數十騎向終南山而去。
馮立刀指敬君弘屍體,對左右說“我斬殺了敬君弘,多少可以回報太子了!”隨即解散了軍隊,獨自一人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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