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無垢問候過李淵,回到麗正殿,李世民又在牆上粘著群臣奏疏、先哲言論。“陛下,臣妾剛從兩儀殿回來,上皇最近身體不適,看上去老了許多,陛下應該多去看望才是。”
“唔,皇後看看這個。”李世民遞過一張奏表來,“這是中書舍人李百藥治天旱的方子。”
無垢手拿奏表,輕輕念道“……往年雖發放宮人,但聞太上皇宮中及掖中宮人,無用者尚多。豈惟虛費衣食,且陰氣鬱結,亦足致旱……”
無垢看完奏表,正色對李世民說“臣妾以為李百藥的奏書所言皆切中要害,所說皆臣妾之所想,陛下應予準許。”
聽無垢一說,李世民也重視起來,又細細把表奏看了一遍,亦點頭讚同“是啊,婦人深宮幽閉,誠為可憫,灑掃之餘,亦無所用,應該全部放出,聽求伉儷。”
“全部放出?”無垢笑著說,“這宮裡可就真的剩下您一個孤家寡人了。”
李世民亦笑,隨後問道“你掌管後宮,你看可以釋放出多少宮女?”
“緊打緊算,我看可以放出三千吧。”
“朕明早就頒詔讓戴胄和杜正倫去辦這事。”李世民慢言道“還有一件事要拜托皇後,上皇那裡,要做到協調並不容易,怕都要勞你累心了!”
無垢點點頭,“這是臣妾義不容辭的責任。”
帝後二人相擁坐下,無垢為李世民整了整衣領,“也許聖心未動,天已有感知,上午聽宮人說,寢殿庭中高槐上有白鵲築巢。”
“是啊,群臣為這事,早朝時還向朕稱賀呢。”
“陛下常說‘社稷之瑞,瑞在得賢’。”
“是啊,朕直接就跟群臣說國家之瑞,瑞在得賢,白鶴築巢,何足賀!”
次日,無垢端了親手做的蜜碗,向兩儀殿走去。聖旨即下,削減宮女,後宮怎敢有怨言。掖庭宮都是些罪女宮婢,出宮則是另一片天地,難就難在了李淵宮中……
“父皇,今日身體可好些?”無垢微笑端坐在軟緞錦團之上,李淵蒼眉濃聚,低沉道“還好!皇後今日……是有事才來吧?”
無垢笑道“父皇這是說哪裡話?兒臣不是日日來看望父皇嗎?”
李淵眼神有一瞬間遲疑,隨即而逝,緩緩說道“日日皆請安,今日尤不同啊!”
無垢秀眉微微一蹙,突感到眼前老人又憔悴了許多,輕聲道“父皇聽說了?中書舍人李百藥上言,連年災荒,令人口大減,而太上皇及掖庭宮宮女繁多,深鎖宮中亦是白白浪費衣物糧食,且陰氣鬱積,不如令她們出宮,尋求配偶,增加人口!故……”
“皇後無需再說!”李淵啞聲打斷了她,緩緩站起身來,內侍在一旁輕輕攙扶“皇後,世民聖旨已下,大興宮更要起到表率,否則何以服眾?對嗎?”
無垢垂首,不語,心中莫名酸楚……
李淵環視兩儀殿,紫檀香彌漫熟悉的感覺,舒服而溫暖,卻早已不該屬於自己。對向殿門,喟然長歎“勞皇後回去告訴世民,便說……我已決定,搬出大興宮,遷往……弘義宮居住!”
一句話簡單明了,無垢心中卻更是感慨,望著李淵消沉蒼老的背影,她知道,對於朝政國事,他已決定完全放手。
晚上,無垢將宮女花名冊交給李世民過目。李世民在禦榻上慢慢坐下,沉思“原來宮中這麼多宮女,加上內侍官要近兩萬了,當年我打武牢關也才三千五百人。”
“陛下是九五之尊,即使這樣,比起隋煬帝來,還不算多。”
“光是這些人的月出,就是一大筆開支。我與玄齡、無忌他們議論國力,看來內廷這裡,消耗很大啊!”
“天下初定,民力虛弱,人口不足,是要精打細算啊。”
“我原來也沒有料到宮中的宮女如此之多,更應該讓天下人都知道削減宮女的事。”
隨後,李世民與長孫皇後削減宮中宮女共計三千人,釋放出宮,各自婚配,以增加急劇減少的人口,以恢複往日勃勃生機……
從皇宮中那扇不知何時才能開啟的門終於打開的那一刻起,從三千宮女踏上回家之路的那一刻起,從親人相見淚流滿麵的那一刻起,貞觀之治的輝煌序幕已經悄然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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