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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 西軍來了(1 / 2)

宋恥!

金使來了,金使走了。

宋使去了,宋使回來。

金使又來,金使又走。

初八這天,雙方都沒有發生戰鬥。先是金國使者到來,算是對昨日宋庭遣使的回應。

金國派來的使者是吳孝民,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漢人,未必是宋國人,可能是遼國人。陪同他來的是宋朝官員鄭望之,鄭望之是昨日去金營的,回來後鄭望之告訴宋徽宗,金國所求無非是金幣。

要的不是自己的江山,宋欽宗也好,大臣也罷,其實都鬆了一口氣。

金國要求北宋派大臣前往金營商談,北宋派出了同知樞密院事李棁,這是樞密院副官,也算是重臣,依然由鄭望之陪同。

初九,金軍繼續進攻,主攻通津門和景陽門,這次金軍算是強攻。宋軍也拚了命,李綱依然親自督戰,從日出一直打到日落。金軍退走,史書記載斬殺數千,自然是有水分的,勝利卻不假。此戰宋軍損失慘重,從滑州逃回來的將領何灌帶著親信部下韓綜、雷彥興以及長子何薊,死戰不退,全部戰死。

這個聞風而逃的將領,逃無可逃的時候,也能激勵出必死的決心。這讓金軍看到,輕易勝利的希望並不大。於是派出蕭三寶奴、耶律忠等通漢語的遼國降臣,送昨日出使的宋使再次趕來開封。

這次金兵統帥斡離不正式提出要求,要求宋庭賠黃金五百萬兩,白銀五千萬兩,絹、緞各一萬端,牛、馬各一萬匹,還要求割讓太原、河間和中山三鎮給金國,一個親王,一個宰相做人質,親王作為金兵平安過河的保證,宰相作為交割土地的抵押,另外還要求宋朝皇帝尊金國皇帝為伯父。

其中除了賠款外,其他都容易操作,唯獨賠款金額數目巨大。幾乎不可能完成,要知道這是北宋,不是明清時期,歐洲人還沒發現新大陸,日本的銀礦也沒有開發,全世界的白銀還沒有流入中國。黃金五百萬兩,相當於六千萬兩白銀,金國索取的現金就高達一億多兩,怎麼可能籌措得到。

獅子大開口嗎?當然是!北宋賠不起嗎?真不是!

北宋君臣竟然真的開始考慮如此恐怖的賠償金額。

北宋實在太富了,這樣的數字,讓明朝來賠,鐵定是賠不起的。清朝也隻有在列強銀行團這樣的現代金融機構支持下,才賠得起。

但北宋試圖自己解決問題。

先從皇宮開始,皇帝拿出了所有的金銀器,節儉所有開支,宋欽宗都不去正殿進食了,改到偏殿吃一點素食。

同時北宋朝廷開始全城搜刮金銀,能搜刮到嗎?理論上可以,早在宋真宗年間,當時宰相王旦記載,都城開封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可官府又不能強搶,再說,那些豪富不是權貴,就是跟權貴有關係。官府的做法是借,北宋朝廷是有向富人借錢的渠道的。可對於那些惹得起的,就直接強搶了。

李慢侯很快就看到了這一幕,汴河兩岸林立的青樓首先遭殃,皇帝下詔籍沒倡優家財產。所有青樓都被抄家,幸好沒有波及到張三家,因為張三怎麼看也不算什麼富人。

全城搜刮金銀的動靜,一直鬨了四五天。金銀器皿一船一船送到金軍大營,金軍一直也就沒有攻城,但各處城門外都駐紮了小隊金軍。

此時朝中再次爆發激烈的意見分歧,由於投降派一直占據著要職,中書門下兩省主官,門下侍郎是李邦彥,中書侍郎是張邦昌,這兩人都是有資曆的官員,可有資曆未必有能力。

李邦彥完全是靠著攀附一步步爬上去的,自詡“踢儘天下毯”,踢的可不是毽子,而是鞠,足球的前身,宋徽宗酷愛蹴鞠,高俅一個無賴,因為蹴鞠技術好,一步步被宋徽宗提拔做了太尉,掌管東京禁軍,李邦彥同樣如此,在蹴鞠社中自稱李浪子,於是人送雅號浪子宰相。

張邦昌其實沒太大劣跡,但也沒什麼作為,靠的是走童貫、王黼的路子上位的,王黼又是蔡京提拔起來做宰相的,因此張邦昌算起來也是蔡京黨羽。這人主張和談,未必是出於政治理念,純粹是膽子小,或者叫老好人,在金營的時候,金國人一嚇唬,就跪下來伏地痛哭,一點沒有宰相的尊嚴。

權力現在就掌握在浪子宰相和跪哭宰相手裡,用這樣的人,宋欽宗顯然也想和談。

主戰派李綱孤掌難鳴,宋欽宗上台,其實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一直鼓動的結果。是他最早開始呼籲讓宋徽宗退位,太子繼位後,給了他一個親征營使,而所謂親征營,本是宋欽宗設立的逃跑營,宋徽宗逃跑的時候,也設有行營使,那是心腹蔡攸,可以說宋欽宗是將李綱當心腹來用的。但李綱勸阻了宋欽宗,導致皇帝沒跑成,顯然對李綱不會有好印象。

於是金國人給了一個和談的甜棗,宋欽宗帶頭,這些文官們立刻就爆發出狂熱的勁頭,根本不理聒噪主戰的李綱,而是一門心思提金國搜刮錢財。

這些文官,一聽打仗,談虎色變。說道搜刮,勁頭十足。

十四日,皇帝派張邦昌作為金人要的宰相人質,張邦昌沒有拒絕的資格;但親王一個個都不敢去,讓皇帝十分著急,最後康王趙構站出來請纓。宋欽宗立刻冊封趙構一直不受寵愛的母親韋氏為賢妃,這個在宋徽宗時期,用儘辦法也得不到寵愛的女人,現在終於是皇妃了。

張邦昌去做人質後,中書侍郎被交給了最能搜刮的官員王孝迪。這個中書侍郎,隻用了四五天時間,將宋朝皇宮內外,宗廟,皇家園林,寺廟,金銀器全部搜刮一空,史料記載“上自宗廟、宮禁、乘輿、服飾之物儘行剗刷,止得金三十餘萬兩,銀一千二百餘萬兩。”

可恥的是,十八日的時候,統製官馬忠已經率領奉命從京西招募的士兵趕到開封,並在順天門外出擊金軍,打退金兵。這隻是一場小仗,馬忠打跑小股金兵後,成功將數千臨時招募的兵勇帶進城內。防禦態勢,已經開始好轉。

但第二日,宋庭依然派遣使者押送金銀趕赴金營。主戰派李綱依然孤掌難鳴,沒人支持他,李綱希望將這些搜刮來的金銀,重賞招募勇士,與敵人決戰,但沒人肯支持他。

這些搜刮乾淨北宋兩百年累計的皇家財富,查抄數以萬計的青樓女子家產,得來的三十多萬兩黃金,一千多萬兩白銀,遠遠無法滿足金國統帥的要求。宋庭隻能一個勁哭求,城裡已經沒有那麼多金銀。

經過他們的哭求,金國統帥斡離不終於“開恩”,準許用其他東西來折抵。王孝迪這個收割機又開始滾滾開動,之前宗廟等地隻是儘行“剗刷”,剗就是鏟,將金像上的金箔鏟下來,金佛變土佛,金身變泥身。

這次史料記載“宰執等裒聚金銀,自乘輿、服禦、宗廟供具、六宮官府器皿,皆竭,又送以服禦犀、玉腰帶、珍珠寶器、珍禽、香茶、錦綺、酒果之類,並以祖宗以來寶藏珠玉等準折,複索之於臣庶之家,金僅及三十萬兩,銀僅及八百萬兩。”

這回凡是金國人願意接受的任何用具,統統都搜集起來,其中包括玉器、珍珠,奇珍異寶,香茶,錦緞,甚至可以用來犒軍的果酒金國人也要。

這些折現,讓李慢侯想起一件事來。宋朝有向富商借債的渠道,宋徽宗即位時,朝廷前兩任宰相就欠下富商三千多萬貫,有七個豪商拿著欠條在皇宮前討債。宋徽宗找來蔡京,告訴蔡京朝廷欠錢還不起太丟人了。蔡京表示他有辦法,於是他將皇宮裡大量陳舊的物品標出高價,招來富商抵債。富商覺得標價高,擔心賣不出去,不肯接受。蔡京讓他們先試試,於是給了富商一些乳香,當時這些乳香價格高昂,富商拿去一賣,獲利數倍。於是紛紛接受了蔡京給他們的那些宮廷舊物,結果除了香藥,其他隻能賣出十分之一二的價格。富商顯然上當了,蔡京將乳香價格標抵,刻意引他們上當。

現在金國也接受大宋朝廷的折價,但金國人能接受標高價嗎?顯然沒那麼好說話。這些皇家用具,被以白菜價低價。說白了,北宋朝廷可以欺負一下自己的商人,金國就能欺負北宋朝廷,當做買賣是用刀子做的時候,必然會有這種強買強賣的結局。

即便如此,接受折價,而不是非要金銀,這依然是一種讓步,至少接受實物折價的話,北宋朝廷更有希望湊夠財物。是斡離不發善心了嗎?錯了,是勤王軍不斷趕到,金兵覺得攻下開封更難了。

就在王孝迪開始第二次搜刮的次日,靜難軍節度使、河北河東路製置使種師道督促涇原、秦鳳兵馬入援京師。這可是北宋最精銳的邊軍,是常年壓著西夏人打的驕兵悍將。

種師道帶著北宋的精銳部隊,陝西的西軍趕到,總算來了會打仗的。宋欽宗立刻任命種師道為同知樞密院事,為京畿、河北、河東宣撫使,統率各地勤王兵和前後軍,開始全權負責開封防禦。

應該說,此時負責防守的軍官是最專業的,負責作戰的士兵是最能打的,防禦態勢已經徹底改善,用不著在用金銀拖延時間,假如交付金銀真的是拖延的目的的話。可這個時候,北宋朝廷的搜刮行動依然在繼續。能借的富戶都借了,皇宮都刮成了四壁,青樓全都抄家。此時真的沒地方可刮了。

不過王孝迪還有招,他這次更狠辣。要求東京的官吏、軍民把金銀全都貢獻出來。一點都不允許私有。

全城張榜公告,要求軍民百姓把金銀都交出來,限期不交就殺。為了怕私藏,他有的是招。鼓勵告發,奴仆告發主人,將抄到的金銀獎賞一半給奴仆。

這招太狠了。

李慢侯將所有金子都拿了出來,把張三兄弟叫過來,包括那幾個從蔡家一起出來的家丁,鄭倉官還有他兩個徒弟,也叫了來。

“是交是分?”

李慢侯問他們。

他總共一百兩,二十錠,給過張三一錠,鄭倉官一錠,還有十八錠。在場包括李慢侯和金枝,一共十三人。

李慢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要麼上交,要麼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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