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葉酒臣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一場牌局中,樹屋隻打出了一張牌,一張征服一切的大王。
“在你的救兵趕來之前,你能拖住我多久呢?”方野遊反問。
“儘力而為。”千葉酒臣答。
“彆犯傻了酒臣,我們不該是敵人,”方野遊調轉車頭,重新往suv組成的金屬防線緩緩駛去,“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們秋毫無犯地散場,二是我打斷你們的狗腿後離開,這兩者都花不了多長時間。”
千葉酒臣低著頭,站在原地一言不發,他知道方野遊沒有在開玩笑。
“放狠話有一手啊。”安澤茹偷笑。
圍在suv前的七八十名“世界之腦”成員們蠢蠢欲動,而那部紅色保時捷,不緊不慢地向他們逼近,如君王巡視自己領土般從容。
“讓開!”千葉酒臣突然大吼。
成員們都驚訝於這個指令,明明在人數上,他們已經完勝了。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方野遊,以為先前千葉酒臣隻是在與他談判,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先禮後兵。千葉酒臣是臨時的現場指揮官,他們隻好聽從,不甘心地為保時捷讓出一條道。反正這二十多部車已經把路給封死了,他能去哪?
“酒臣,車不要了嗎?”方野遊問。
千葉酒臣遲疑了,他也不甘心就這麼把神樹種子拱手送人,可是眼下的一切都是徒勞的“把車開走。”
成員們麵麵相覷,可是沒有人願意聽從指令。千葉酒臣並不是他們的直接領導,他們接到的指令是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神樹種子。
“把車開走!”千葉酒臣又強調了一遍,可是成員們還是不為所動。
安澤茹不安地坐在副駕駛,她感到場麵正在失控“怎麼辦大叔。”
“反正他們有的是錢。”
方野遊深吸一口氣,吟唱起古奧的音節,那是亞希人對於“物質”的注解。
他的右手臂陡然亮起一段炙熱的銘文,像蛇行一般從手臂旋轉纏繞到指尖。他輕輕揮起右手,劇烈的恐懼感瞬間滲入到所有人的骨子裡,他們出於生物本能向兩邊逃竄。安澤茹竟然忘記了呼吸,她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就像有枚炮彈擊中了她的心臟,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感。
銘文序列·和之卷·羅擎。
保時捷的前進方向,中間兩列八部suv瞬間被摧枯拉朽般的力量轟上了空中,緊接著落向兩邊的車輛,這一場麵就像是《聖經》中的摩西劈開紅海!
咚!咚!咚!玻璃炸開,車架變形扭曲,前引擎蓋應聲彈開,白色的煙霧騰起,那些原本覺得勝券在握的成員們抱頭臥倒。
保時捷碾過滿是玻璃碎片的路麵,從容地遠去。
······
阿瑟頓高原,位於澳大利亞北部的昆士蘭州,每年都會有不計其數的旅客從世界各地慕名而來。
比起跟團旅遊,攝影愛好者們更願意花上十來天,租車自駕在這片遼闊的高原上。沿途有牛羊成群的牧場,此起彼伏的山丘,還能碰見結伴高歌的當地老人,時間在他們的歌聲中好像停止了流淌,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寧靜。
雲加布拉,是阿瑟頓高原上最有魅力的小鎮之一,是許多自駕遊的旅客們心中完美的停靠站。在小鎮挑一家彆有風情的旅館,洗去車旅的疲倦,將沿途如畫的風景融進睡夢中。
第二天,他們又可以去往東郊的火山湖國家公園,穿過茂密的熱帶雨林,去一睹巴林湖的風采。這座有著“昆士蘭州最清澈的湖泊”之稱的火山湖,據說可以洗淨來人的靈魂。巴林湖是一個高於海平麵730米的火山口,因雨水的澆灌,於一萬七千年前形成了湖泊。
可是這段日子,巴林湖的管理人員突然拒絕遊客來訪,理由竟然是因為連著下了半個月的雨,使得巴林湖的水位大漲,管理方擔心因此發生意外。
被駁了興致的遊客們,隻能窩在雲加布拉小鎮的酒店裡等待管理方的通知。倒是聽當地人講,前段時間來了些中國人,他們駕駛著工程車進了火山湖國家公園,在那之後,巴林湖就不讓遊客進去了。
一些消息靈通的當地人說,那些中國人好像是來自一家叫作“樹屋集團”的上市公司,他們此次是來處理巴林湖水位上升的相關防護問題。有心人曾經上網去查過這家上市公司,發現樹屋集團主攻科技,旗下擁有古京能源、新禧能源等子公司,其他領域的還有烏貝金融、劍侯軍工等。
不愧是基建狂魔,連科技公司都能搞土木工程。
滂沱的雨浸濕了夕陽,變作火紅的染料,塗抹在巴林湖激蕩的湖麵上。
這片區域現在由樹屋集團接管,不知他們動用了什麼關係,就連巴林湖景區的管理人員都被清空了。以往供旅客觀光的遊艇,整齊地停靠在湖邊。管理者們似乎離開得很匆忙,一些小型快艇甚至沒有來得及蓋上雨布。
岸邊的空地上停了一排工程車,幾輛黑色的悍馬h3並排在前,車內都亮著燈。湖中心孤零零地泊著一艘遊艇,在傍晚的雨幕中一時很難發現它。
“作為本世紀第一批找到墓塚的人,沒能親自下水,遺憾嗎漁夫?”湖心遊艇收到了來自水下的通訊。
鐘丞站在甲板上,雙手撐住欄杆,看著被擊打得“沸騰”起來的湖麵,任由暴雨將自己吞沒。他的綠色製服早已濕透,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國老男人,身形卻健壯得像健身房裡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鐘丞語氣平和地回複道“對於騎士的埋骨地,要心存敬畏,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