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語人類長詩!
一個深黑色的檔案袋被輕放在皮特的桌前,檔案袋外封的右上角是行刑隊的燙金圖章——高懸的利刃冠以天神的光環,寓意“吾等願隨新神,以殺伐之劍,處決天國之鬼。”
皮特捏了捏檔案袋,發現它很輕薄。他立即旋開紐扣上的白線,將裡麵的8張表格抽了出來。
“我靠,帥到天妒人怨啊!”
皮特赫然發現最上麵的那幾張竟然是他自己的檔案,當初拍證件照的時候他還給攝影小哥隨了包煙,小哥大力出奇跡地把他修成了高仿彭於晏。第一頁下麵的一欄是他入職時自己填寫的履曆,其中大部分是從網上抄來的什麼積極參與大學社團活動啊,在某某某航空學院參加過升旗儀式啊,多次組織社會活動進山區送溫暖啊。
他一個英國人,把履曆寫得比中國青年都像“和諧社會新棟梁”。
“不對啊,這不應該是安澤茹的調查檔案嗎?”皮特這才反應過來。
方野遊給自己點了支雪茄,痞痞地張開雙臂搭在身後的桌麵上“安澤茹的檔案在下麵。”
皮特若有其事地一張張翻開手裡的表格,把上麵那4張自己的檔案整齊地擺放在一旁,像注冊會計般嚴謹。
“萌妹子啊!”皮特把臉湊過去,端詳著安澤茹的兩寸免冠照。安澤茹長著一張動漫臉,長長的雙馬尾,微微泛紅的臉頰,要不是她那大殺四方的小眼神加上斜撇著的嘴,還真就看不出她的這張照片是被迫拍的。
“安澤茹,女,15歲,就讀於······偏執性精神障礙······”皮特用手指在舌頭上沾了口水,一頁頁翻閱著安澤茹的檔案,口中還念念有詞。
“鹿遇霖,男,18歲,這個又是誰?”皮特將最下麵的那張表格抽出來,在方野遊麵前晃了晃。這個叫鹿遇霖的男孩,皮特從來都沒有聽過說,他的檔案隻有一張紙,信息欄上還隻填了姓名、性彆、年齡這三樣基本信息,連照片都沒有。
“他們都是你小隊的新成員。”懷銘一邊說著,一邊從主席台上走下來,同時單手將自己的西裝扣子扣上。他走到皮特的桌前,斜著坐了上去。主席台上那些頭發花白的董事,也隨著懷銘的離開,開始漸隱漸銷,最後閃爍一道藍光就消失不見了。
“全息投影,董事會的套路就是深!”皮特心想難怪這些董事始終死氣沉沉的,都沒有發過言,連表情都少得很。
“董事會哪有時間管這些事,都是提前錄製好的循環投影,充充場麵。”方野遊說話的同時吐出一口濃濃的煙,懷銘滿臉鄙夷地揮手把煙驅散。
“我們製定過幾套方案,大多主張將安澤茹送到太平洋的島上進行監管,但是,我們最終決定采用總指揮的方案,”懷銘居高臨下地看著皮特,“皮特,我們一致認為,由你來負責監管安澤茹最為合適。”
“我不乾,又不是搞亞洲天團,給我一幫小朋友算怎麼回事?”皮特兩手一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安澤茹身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萬一金宥娜真的能被她召喚來,那自己單槍匹馬的彆說報仇了,估計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得嗝屁。
英雄歸英雄,該慫就得慫。
方野遊二話不說,抬起腿斜斜地踹了皮特一腳。
“我同意,這個提議簡直無懈可擊。”皮特當即爽快地答應了,一如宣誓般誠懇。這幫老不正經的,一個個在外人麵前都表現得高風亮節,威嚴可靠,怎麼一到自己麵前都變成了老流氓。
皮特也不想想,究竟是誰帶亂了風氣。
這時,遠遠坐著的那兩個人也圍了上來。其中那個約摸著30歲左右,戴著墨鏡的“黑衣人”皮特沒見過;但另外那個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的老女人他倒是認識,那是圖書館高級研究員代琦曼。
代琦曼對於自己的研究小組要求極高,通常會為了在一個課題上取得進展,不惜讓小組成員24小時輪班進行高強度的研究。病倒的成員會被立即清退,她再從彆人的小組搶來研究員頂上。
因此,代琦曼在圖書館有一個響亮的外號——追夢布雷克(注drea?
eaker意為碎夢者,中文發音為追夢布雷克)。
如今這幫年齡加起來都跨了兩個世紀的老前輩,或坐或立的都圍在皮特身邊。他隱隱地覺得大事不妙,今天自己恐怕就是砧板上撲騰著的一尾胖頭魚。
“布雷克老師,您怎麼親自來開會了?”皮特打算先從代琦曼身上找突破口,因為在場的隻有她看上去好欺負一些。
“來解決施總的問題。”代琦曼徐徐答道。
“老施?”皮特有點出乎意料,“他的時間閉環還沒有解開嗎?”
“要解開時間閉環並不難,你們從澳大利亞帶回來的‘鑰匙’就可以,那是董事長親手畫的,可以打開幾乎一切‘封閉’的概念,可以說是萬能的門禁卡。”代琦曼說。
“那趕緊用啊!”皮特說。
“解開他的時間閉環是沒有問題,可是他的身體會在解開後的一瞬間升華。”代琦曼說。
皮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次向代琦曼確認“你說的是升華?他的銘文序列不就是掉幾搓頭發嘛?”
“不隻是施總的銘文序列,所有的銘文序列都需要消耗伽洛輻射,作為傳經人的血裔,伽洛輻射的強度與我們的生命力表現息息相關,施總的時間閉環本就消耗極大,所以他才會在年輕的時候就禿頂了。”
“那他也不至於升華這麼壯烈啊。”皮特抓了抓自己微卷的頭發,還好,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