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落,今夜的魂界沒有血月,可忘川城中卻是燈火斑斕,熒紅的燭光,大紅的燈籠。
這樣的燈火,對於魂界的魂者們來說是最美的,可對倉煜和漁兒,尤其是君玥兒來說,那是絕對的顫悸感覺,好似身處血紅之地。
滿目的血紅,雖然帶了熒熒亮色,但看在君玥兒眼中,就像是整個忘川城被血色澆洗了。
如此色澤,那悠蓮花海之地的血色又一次映現,憶起了,這樣的記憶就成了每日每夜折磨她的夢魘,日夜不停,生生不歇。
漁兒亦是害怕,都不敢出去,倉煜和君玥兒也沒打算帶漁兒一起,漁兒手無縛雞之力,帶著她,被發現的可能性隻會更大。
君玥兒將漁兒收進了悠蓮吊墜中,她的真身也能存留活物。
神界的悠蓮花,魂界的彼岸花,同為神花,有著幾乎同樣的宿命,悠蓮守護著力之結界,彼岸看守著魂界地脈,她們的心魂從來都是與死物連在一起的,隻有她們才能體會彼此的心。
君玥兒和倉煜來到輪回司主府外。
夜幕也遮不住這裡的燦豔熒亮,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府門前,上麵金色的一個魂界‘壽’字很是顯眼,帶著熒熒的亮色閃爍。
君玥兒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個‘壽’字上麵,恍惚了一瞬。
她已經記不清那是多少萬年之前的事兒了,隻記得那時她剛化出人身不久,還從來沒有離開過神界,她很好奇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參加陌上哥哥的生誕,她在神殿遇見了前來恭賀的彼岸,一身大紅衣袍,嬌媚中帶著男子的剛毅,很是特彆。
也許是同為神花的緣故,她覺得彼岸很親切,而且她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嬌媚卻又剛毅的一個男神,在神界的那些男神都是一副清高之感,她其實不太喜歡。
陌上哥哥壽誕過後,她便甩了跟著她的神仆,偷偷跟了彼岸身後來了魂界,卻不想彼岸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跟著,就是這樣,她認識了花姐姐,原來曼珠沙華竟是雙生。
還有河伯爺爺,河伯爺爺是照看曼珠沙華的渡花者,算是彼岸和花姐姐唯一的親人。
她在魂界還沒待上一會兒,就被陌上哥哥給發現她貪玩的偷溜出來,陌上哥哥親自來魂界將她抓回去,還把她關了花海之地。
雖然被關,可她卻很是開心,之後她就經常偷跑出去,雖然每一次都會被陌上哥哥逮回來,然後一通訓斥禁閉,她的身上肩負著神魔兩界的安和,怎麼能如此貪玩。
要不是她那麼貪玩,她就不會認識登徒子,要不是她那麼不憤被調戲,她就不會與登徒子那麼糾纏,到最後卻害了自己的族人…
“玥兒,玥兒…”
耳邊兩聲低喚。
君玥兒斂了心中突然而生的難挨,嘴角微鼓起來。
輪回司主府前把守著魂衛,每一個進去的來客都要出示輪回司主府的請帖,而每一份請帖都是有身份標誌的,根本冒充不了。
“大師兄,這我們怎麼進去。”
輪回司主府來來往往的奴仆們也是甚多,他們沒走正門,也沒走側門,而是走進了輪回司主府一側的那條小巷裡,倉煜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君玥兒順著看過去,心中剛動,被倉煜握住手,拉著跟了上去。
原來輪回司主府也如凡界的那些府邸一樣,有著後門。
倉煜不費出灰之力的敲暈了兩個落單的奴仆,和君玥兒幻化成他們的樣子混進了輪回司主府中。
兩人以為自己做的很隱秘,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落在那榻上的兩人眼中。
弑玖情目光一直落在君玥兒身上,晦暗不明,一口一口喝著酒。
彼岸花的目光卻落在倉煜身上。
夜間已至,自是彼岸花出來,看著倉煜那熟悉的麵容,手中拿著一朵含苞的曼珠沙華,與地麵上那株已經盛開極致的曼珠沙華交相呼應。
“玖情哥哥,烈烈他們還在奈何路那邊找著這個修仙者,你說本王要是將這個修仙者給抓起來,烈烈找不到他,是不是就找的時間長一點,在魂界呆的時間也就長些。”
搖著手中的曼珠沙華,彼岸花扭頭看了弑玖情。
“本王隻是想和烈烈在一起,難道都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