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揚不敢急於肯定,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因為,他怕要是現在肯定下來,到時候給熟悉真間諜的其他人知道,那穿幫了可就完蛋了。
現在隻要給太叔安心裡留有一份猜測就好了。
這樣的話,若是當初認識真間諜的人都死了,或者暫時不在天殘觀,那麼,他再承認,也不會給彆人感覺太突兀,到時候太叔安這個見證人可以替自己說話。
果然。
一切正如張飛揚預料的那樣發展。
當把整個天殘觀的大致環境熟悉了一遍,以後,在太叔安的帶領下,他終於進到了鐵堡中心的大屋子裡。
此時,裡麵已經占滿了人,實力弱的站在後麵,實力強的站在前麵。
其中一個書生裝扮,40來歲的中年男子手持扇子站在最前麵的位置,正在低著頭,思考著什麼,一臉的嚴肅,似是有什麼心事。
旁邊的幾個身份高一些的男人和女人雖然修為很高,聚攏在他周圍,卻也不敢打擾男人思考,他們都恭恭敬敬的低著頭,等待著男人的發言。
這個書生恐怕就是掌門了吧?沒想到天殘觀如此殘忍狠辣的門派,掌門卻是個書生?
張飛揚大是意外,嘖嘖稱奇。
就在這時,那中年書生突然歎了一口氣,麵容一整,收起了愁容與嚴肅,變得溫和了許多。
他前麵的幾個身份尊貴之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書生看了眾人一眼,麵無表情,稍稍抬手,給一個30歲左右的女子吩咐了幾句,整個大廳之中就開始了這一次大戰的清算。
“東方長老。這一次,我們一共派出了302個兄弟,戰死了一共73個兄弟。雖然獲勝,但也損失頗大,孫長老犧牲了……”
先是那個30歲的女人領頭把整體的統計結果說了一番。
然後,她身邊的其餘幾個身份一樣尊貴的男人才開始接著她的話,將具體哪73個死亡的人名報了一遍。
最後,依舊是那個30歲的女人,把繳獲的法寶報了一遍。
一直在認真傾聽結果,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東方長老,才終於麵色稍緩,寬慰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東方長老似是想到了什麼好事情,看了身邊的那個女人一眼,突然微微一笑,把大廳內壓抑的氣氛登時化解於無形,道“太叔安。上來吧。聽說你已經找到了掌門派在在火狐宗的間諜了。這些年,我們能準確的知道火狐宗的宗門情況,他居功至偉。快把他一起帶上來吧。”
“是。長老。就是他。他叫張飛揚。”太叔安聞言,興奮的笑了出來,將張飛揚推到了前台,給大廳裡的眾人介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飛揚就像是一件極其精致的藝術品一般,不得不掛著虛假的笑臉,迎接每一個天殘觀弟子投來的目光。
這些目光有火辣辣的嫉妒,也有溫和的羨慕,還有如清風一樣的欣賞,總而言之,此時,張飛揚給彆人看的渾身不自在,卻又不得不笑臉相陪,心裡很不是滋味。
過了一會,這樣的目光才在東方長老的一揮手之下,減少了大半。
但這東方長老顯然是一副對張飛揚沒什麼興趣的樣子,見他相貌平平,反應笨拙,根本沒有多留一刻的意思,大手一揮,將把怎麼安置張飛揚的事情交給了那個30歲左右的女人,轉身離開了大廳。
“談長老。張飛揚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的東方長老。小女我就不送了。”女人受寵若驚,突然笑的如綻放的花朵一般燦爛,目送東方長老離開以後,就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張飛揚了。
她繞著張飛揚轉了一圈,正要問話,太叔安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
“談長老。這次張飛揚立下大功,他已經答應把原來掌門應該賞賜給他的獎勵讓給我了。還請你不要忘了這件事。”太叔安回頭看了張飛揚一眼,衝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對談長老拜了一拜,恭敬的解釋道。
談長老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張飛揚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子會有如此大度的氣量,登時就對張飛揚的興趣增強了幾分,忙轉頭向他確認“是這樣嗎?張飛揚?”
張飛揚當然不敢否認,點了點頭,算是肯定。
因為,他知道要是否認的話,太叔安就會巧姐和古晴雪的事給抖出來,甚至,還可能倒打一耙,誣陷自己不是間諜,那樣的話,自己在沒有證據證明是真間諜的情況下,那處境可就危險了。
他其實在用獎勵換取巧姐和古晴雪的性命之時,也早已有了預料,太叔安怎麼可能那麼慷慨的就放過那兩個美人,到了這時,才心中清明,原來太叔安圖的是比美人更大的利益。
談長老可不知他們兩個的秘密,見張飛揚認同了,也就相信了此事,對太叔安笑顏如花的飛了一擊媚眼,脆生生的說道“太叔安。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咯。”
她本就嫵媚動人,何況,修為也遠高過太叔安,給太叔安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太叔安哪吃得消。
見太叔安登時興奮的滿麵通紅,一副沉浸在對她的幻想之中的樣子,談長老臉色突然一沉,似是麵上罩了寒霜一般,冷冷一笑,話鋒一轉,接著道“太叔安。不過,我恐怕你領不到這份獎勵了。告訴你一個遺憾的消息,掌門大人遠行了,不知道多少年才會回來。”
這一句話仿佛是一記天雷將太叔安從快樂的雲端擊落到了穀底。
他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呆呆望著談長老,說不出話來,心中的失望溢於言表。
談夢咯咯一笑,不再理他,似是這樣打擊彆人的事情早已做過了很多回了,輕輕一揮手,吩咐了幾句,就有幾個弟子把太叔安帶出了大門。
就在這時,談夢才重新看向了一臉平靜的張飛揚,笑眯眯的問道“張飛揚。你還記得你在去火狐宗做間諜以前,師父是觀中的哪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