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仙王並不知曉這些,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真正的創造主的存在。
那一瞬間,他隻感受到了一股無窮恐怖的意誌,瞬間擊碎了他試圖扭曲三界眾生的篡改。
同時,他就像是被什麼無法名狀的存在所注視著那樣,古仙王的混身上下難以抑製地顫抖和戰栗著!
但儘管如此。
除開這種所謂主觀上的感受以外,扭曲三界生靈認知這件事的失敗,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
因為古仙王老早就已經明白,這種事隻能對餘琛的精神層麵造成打擊,讓他痛苦和感到折磨。
而真正在現實層麵攻擊餘琛的,並不是所謂的眾生之敵,也不是那些曾經的親朋故友的敵視和仇恨。
而是……世界的排斥。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眾生之敵”不過是順帶的罷了。
古仙王真正的目的,是讓整個太初世界排斥和毀滅餘琛。
——他是外物。
而對於外物,太初世界原本並沒有排斥和一定要毀滅的“規則”。
否則當初餘琛被諸多至強者們投送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被世界所毀滅了。
同樣的,先前新世界的天人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沒有受到什麼排斥和敵視。
但此時此刻,掌控著太初世界權柄的古仙王,妄自添加了這條“規則”。
即他先前用宣告般的天聲,銘刻進世界底層的邏輯和鐵則!
世界,抗拒外物!
世界,排斥外物!
世界,摧毀外物!
世界,抹除外物!
而這裡的外物,說的自然就是並非誕生於太初世界的所有存在。
包括餘琛,也包括新世界的天人。
因為這一條鐵則,所以整個世界從上到下,無論是生命亦或者非生命,都要遵循,都要排斥,都要敵視,都要仇恨。
——這也是三界眾生的意誌險些被篡改的本質。
隻不過因為黃鐲殘存的位格保護住了三界的眾生和三界的天地,所以導致篡改失敗了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黃鐲還未真正消失之前便已經說過,他的位格早已經殘缺不全,早已經隻剩下不足曾經的萬一。
所以能夠護住三界,護住三界眾生,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其他,他的位格也無能為力。
換句話來說,此時此刻除了三界和三界眾生以外,在更加龐大無比的恐怖域外中,一切的事物,一切的混沌,一切的汙穢,時間,空間,規則,大道……都已經被烙印下了這一鐵則!
排斥外物!
——相比起三界而言,域外顯然要更加龐大,更加恐怖,更加無窮。
所以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而與此同時,最先受到影響的反而不是餘琛,而是域外戰場中剛鬆了口氣的新世界的天人們。
在那一瞬間,他們驟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壓迫力,從四麵八方無窮無儘的襲來,就好像是無孔不入一般碾壓著他們渾身的每一寸。
那種感覺相當怪異,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如果非要說的話,就像是被扔進了萬萬丈的深海當中,那漆黑而粘稠的海水毫無慈悲的冷漠的擠壓著一切不屬於它本身的事物。
要將其……完全碾碎,屍骨無存!
包括帝主無名在內,這些新世界的天人們同時渾身戰栗,麵露痛苦之色!
——原本眼前平靜的世界和一切,此時此刻都好像脫去了偽裝的猙獰惡獸,嘶吼咆哮著向他們襲來!
那一刻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猶豫,無名撕開了同樣新世界的大門,帶著新世界的天人們撤退了出去。
但儘管如此,諸多天人和無名,仍然在那股恐怖的抗拒和碾壓之下,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他們尚且未曾被古仙王針對,隻是因為這條“抗拒外物”的新增的鐵則波及而已,就已經差點命喪黃泉。
那麼作為風暴中心的餘琛呢?
自不必多說。
這時,古仙王已經從那無儘的驚懼和駭然當中回過神來。
這一刻他的心情,是無比的慶幸。
儘管並不知道那股可怕的意誌究竟是什麼東西,但他也能夠察覺得到,那並不……足夠。
亦或者說,那股恐怖的意誌隻是覆蓋了三界而已,所以讓餘琛變成“眾生之敵”這件事失敗了。
但也僅此而已。
古仙王能夠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他方才的宣告真正地化作了鐵則烙印進這個無垠的世界中除三界以外的一切規則當中。
而相比起整個世界而已,三界對於域外而言,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所以他的計劃並沒有失敗。
這個世界,除了那並不占據多少分量的三界以外,已經開始……敵視餘琛!
原本好似中立一般,毫無神智,也毫無立場的茫茫域外,在這一刻突然翻騰和洶湧起來。
就好像那平靜的汪洋海麵之上,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朝著某一處瘋狂傾軋而來!
最先感受到變化,是同樣處於域外的三界大軍們——在先前那黃金沙灘被餘琛摧毀以後,所有的古仙都在那一瞬間化作沙塵,灰飛煙滅。
因此,他們的壓力一瞬間一掃而空。
然後按照原定的計劃,繼續朝古仙王的老巢前進。
沒有了任何古仙的阻礙以後,三界大軍的速度快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像是一柄恐怖的利箭,疾馳在茫茫的域外和混沌當中。
大夥兒心情愉悅,儘管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古仙一脈的突然覆滅,至少說明了隻身遠征而去的餘琛,並沒有落得下風,要不然古仙一脈不可能瞬間消失。
但這種愉悅,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先是那差點兒就成功篡改了他們認知和三觀的詭異“感覺”。
然後是新世界的天人們,仿佛瞬間遭受到什麼無形的攻擊一樣,頭也不回逃回了新世界。
最後就是在這一瞬間,那種發自內心的心悸之感!
——諸多天人並不多麼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到張百忍,鎮元子,姬天明三位帝主,卻能夠無比敏銳的察覺到。